溃不成军的沈意浓哆嗦着双唇,睫毛因被晶莹的泪水打湿,一簇一簇的。

有了何萱的鼓励,她眼瞳中凝结的冰雪,渐渐被融化。

动荡不安的内心得到一片安宁,仿佛属于世界的色彩又重新归来。

迟屿把沈意浓从机场接出来,两人直到坐上车都没有言语一句。

他看着她的肤色,白的像张纸,拧着车钥匙的动作终究没有施行。

“黎景深害你停职,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别。”

沈意浓那张脸独有种清冷的透彻,干净到即便化了淡妆也融杂不进半点烟火气。

上翘的眼尾煽动着羽睫,琥珀色的眸中皆是顾虑。

她不想让迟屿跟黎景深起争执。

这是她的事情。

把他牵扯进来算什么事。

最主要的是……沈意浓担心黎景深会因此报复。

单单是她提了分手,他都能闹到人尽皆知,更别提再找他麻烦。

迟屿见她神色冷然,态度坚决,便只好忍下这口气,没再提及。

与此同时。

廖玉珍坐在美人榻上,气愤的柳眉娇娇拧在一起,那张尖酸刻薄的面容上就没有一个正面情绪。

她此刻满脑子都悬着沈意浓那声冷哼。

她好心为她出谋划策,她居然一点情面不领,招呼都不打就挂断电话!

都是被她爸沈怀洲给惯坏的。

简直没有教养。

“我回来了,珍珍。”迟春盛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匆匆来接的保姆。

廖玉珍面色不佳地睨了他一眼,脾气更甚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迟春盛忙不迭地走过来,拉起她玉白嫩滑地纤纤手,还不忘夸赞句“新作的美甲真好看”。

但面前女人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噘着嘴。

他看着廖玉珍那双含笑眸中,此刻全是愤懑和憋屈,收起了起嬉皮笑脸。

她很少有气性这么大的时候。

“你告诉我是谁招惹了你?我帮你骂回去。”

“还能有谁,沈意浓!”

廖玉珍打开了话匣子,燃烧在心中的小火苗瞬间有了倾诉之地,声线拔高地接连呵指,“这件事你得管管。”

“她和国外的那个男朋友藕断丝连,在机场闹得不可开交,直接给她下达了一个停职的声明,这也就算了,偏偏屿儿还跟她有牵扯,都同居了!”

迟春盛一听,惊愕:“同居?你亲眼见了?”

“可不是吗!上次我特意去公寓看屿儿,沈意浓开的门。”

他脸色瞬间青转红,立马掏出手机给迟屿打电话。

迟屿刚进公寓,手机就响了,看到备注名后,平静的眸光顿时沉冷几分。

他先让沈意浓进去休息,然后走到阳台边接起。

嘴还没张,迟春盛劈头盖脸的谩骂就从话筒里传来。

大致所说的,无非就是让沈意浓赶紧离开公寓,他和她以后少有联系。

迟屿眉宇凝聚起不耐烦,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衔出一支,点燃。

猩红色的火光在唇边明明灭灭。

吐出的眼圈将他那双狭长的墨眸遮掩,轻轻袅袅地模糊了他精致如刀工雕刻般的侧颜。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他恣意散漫地应了声,眸底一片死寂。

迟屿压根就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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