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展开它时疏时密的针脚,弥合着世间的一切。一转眼,十三年光阴已逝。

梦境之中,刀光剑影。

一道寒冷的剑气从背后直逼少女而来。她左右躲闪,想召出无为剑来对抗,奈何神力被封。无奈之下只能一个劲儿地上窜下跳,很是狼狈。

“啊!”

猝不及防。

云从龙“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师父,您手下留情啊。”

对面,羽殇的剑猛然收回,“今日便先练到这里吧。”

旭日东升,阳光洒满了京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这小院虽大,但无一个奴仆,只住着一老一少。这地方虽然看着有些冷清,但只要你住进来就会发现,只要有宋若华在,这个家便会鸡犬不宁,比住了一群人还要闹腾。

宋若华欣欣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头晕晕的,好像又做梦了,可为什么每次醒后又丝毫不记得梦中的景象。也罢,梦醒之后,梦中如何,随它去吧。可我依稀记得,又好像忘了许多事……

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逐渐忘记有关天界的一切,甚至——她曾经的姓名。

微微活动双腿。啊,好痛,怎么又青了一块。也不知为何,好像自有记忆起,每天睡醒后身上便会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宋若华着一袭浅粉色云纹长衫,推开那扇木门。屋外,晨光正好,再也没有那吵闹的鸡叫扰她好眠。不远处的四月雪已初绽花苞,一颗颗白白的花骨朵儿点缀在绿叶中。宋若华喜欢这花,因为它总予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觉得温暖。

“若华,今日怎起得这般晚?顾家长公子顾君安已在无斋外等你多时了。”一个年迈的声音伴随着徐徐的脚步传来。

“谁?找我干嘛……今天顾夫子不是不在吗?”宋若华若有所思地低声自语道,“呀!差点忘了,他好像说会让他家公子来为我授课……也罢也罢……。”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这位大夏国最尊贵的老太太斜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道。

“啊?我说,我说……祖母,我想吃西街的藕粉桂花糖糕了,”宋若华抿嘴笑道,“我都已经许久不曾吃过了。”

“好,祖母去给你买,你且安心去就学。”

“遵命!我换身衣服便去。”宋若华开心得一溜烟跑到房间关上门,匆匆忙忙便要将一身睡衣换了。

她熟练地从衣柜中掏出一件绛红暗花蜀锦春衫。她有时走在大街上也会觉得不解,为何同样是姑娘家,她们可以着襦裙,梳花髻,而自己却要如男子般穿长袍,束高发。

但祖母说的话她至今未曾忘却,“你生来就与她们不一样,你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在时机未到前,你是姑娘家的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只待有一天你强大到可以抵抗一切风霜雨雪,那时的你便不会再困于此了。”

不过也幸好,宋若华的声音不似女子般柔情似水,反倒更为粗犷。再者,自十岁起,她便始于束胸,以至于至今没人发现这个秘密。

换好衣服后宋若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在房间里猛地一顿翻找,终于在衣服下面找到了上回逛庙会时祖母送她的半脸黄铜羽状面具。她把弄着将它戴上,刚好把那如花般的胎记遮得严严实实。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像也还不赖。”话罢便一拍脑袋应约去了。

谢府书房无斋前,摆放着一个靶子。一个身着彩绣水纹骑服的少年正站在两百米外,左手弯弓,右手射箭,一箭穿心。他将发髻高高束起,一玉簪干净利落地叉在发中。

他怎么看着——有点不太好相与?宋若华站在垂花门后探出个小脑袋仔细观察着。这小模样,还有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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