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卫华手里用着锅铲在炒菜,瞅着在砍鸡的陆廷川身上的围裙一言难尽,他都一点看不过去。
嗤笑不已,吐槽着,“做得也太难看了些。”
陆廷川高大魁梧的身上,背心前系着旧衣碎布拼凑织线的围裙,她的手艺粗糙简陋,围裙处的线头缝合歪七扭八,参差不齐,就像蜈蚣腿一样难看。
只能说勉强能用。
倒是与他身上的气质格格不入。
陆廷川在砧板前,动作利落地将今天从山里打得野鸡在农敏回来时就一并带过来砍了,大家一块吃。
听着田卫华的话,他面上不改,垂了下眼皮,顿了顿,似看他的围裙,语调不疾不慢的说着,“她一向不擅长干这些事。”
似乎在为她解释着什么。
田卫华闻言连声啧啧,跳开了话题。
“……”之后他视线再次放在他身上,后又收回,继续着手里的事。
田英见没什么事干了,就逗着小孩子玩,时不时捏着他软软嫩嫩的小脸,QQ弹弹如白嫩的豆腐,“小宝过来,小姑看看长好看了没有。”
田英印象中,第一次看刚刚生出来的小宝时,皱巴巴的,就像一颗干瘪的豌豆粒,小脸红彤彤的。
赵文红刮了她一眼:“哪个孩子生出来不是一个样。”
她引着孩子开口,让孩子在日常生活中多说话,多练习,“说小姑姑坏坏,这样捏脸不好。
老人都说,小孩子经常捏脸容易流口水。”
田英不以为然扬笑,“是吗?等我老了我也这样说。”
“小……小咕坏坏,不嚎。”一岁多点孩子小脸紧皱着眉头,被捏着粉扑扑,嘟嘟囔囔的小脸,是不高兴。
加上刚开始学说话不久,只能说短短的几个字,口齿不清楚。
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笑得笑容璀璨,更是爱不释手,假装生气闷闷,一板一眼道:“不许说小姑的坏话。”
小奶娃子总是在小的时候玩才有意思,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又乖又讨人喜欢,像香香软软的精致小蛋糕一样。
小男孩嘤嘤呀呀才说出几个字,小脑袋拱进她怀里抱抱,“咕咕好,不坏。”
小宝扑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小手自己拉起她的手,以为她真的生气了,直接垫起小脚抬头,直接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家伙又乖又甜,“咕咕好,mou嘛不生气。”
引得两个大人哭笑不得。
*
田英的外公他们就从地里回来,路上在家碰见一起下工回来的张丽花。
田国荣六十过半,身体依旧硬朗能干,整个人精神焕发,目光炯炯有神,发间是经岁月匆匆而逝留下的痕迹。
俗话说老一辈人总是闲不住的,田国荣他们没事时就会和儿子们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老手艺也还在,时不时进山打猎。
大舅二舅两家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两家之间隔了两堵墙将一个院子分开,各自过各自的生活,隔壁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田国荣与老伴是和大儿子住在一起。
二舅家有三个孩子,一男三女,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封建顽固思想,三个姑娘一个十四,一个十岁,一个六岁。
刚走到田卫华家门口,对于向来嗅觉敏锐,属狗鼻子的二舅孃张丽花来说,家飘出的肉香味,无疑猫见了老鼠,狗见了肉,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时候,粮食产量少,人多地少,大部分是荒山荒地,开垦艰难,每家每户人多,干的活却少,一到下工时间大家都扔下锄头回家。
人人肚子里都没有点油水,吃不饱干活没力气,面黄肌瘦,只能勒着裤腰带,喝水充饥,光是有煮菜下水的油盐,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更不何况说是吃肉了。
光是一闻,她就知道家里在煮什么了。
“爸,今天家里吃肉?”张丽花笑得谄媚,面容肤色蜡黄,身体胖硕滚滚,脸上是点点雀斑,有些浮肿虚胖。
“我也不清楚。”他也闻到味道了,确实是肉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大儿子田光辉,对方摇摇头,表达他也不知道。
家里好像没有多余的肉,他是清楚的,近一两个月,都忙着农忙,很少上山,布置的陷阱入秋动物灵敏,少有掉入陷阱的。
自己媳妇也表示摇摇头。
三个人只认为她是饿的两眼发昏,出现幻觉了。
张丽花却是不信,那肉味她是闻的切切实实的,不可能会认错。
她二话不说,拔着腿跑着,就奔着田卫华家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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