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讲的故事,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似乎是几于通天的巨木才刚刚发芽,又好像是在太阴才从地上升起之前。

彼时天地初开,万物一片苍茫。

在高天与尘世短暂的交合后,最初的生灵诞生了。

他们强大,他们不朽。

祂们自称为神。

太古的神灵行走在大地上,祂们没有后世凡灵所幻想的生而能知,新生的神灵一片纯白,充满着对天地的好奇。

众神行走在空旷的陆地上,彼时的天地,除了高大的神灵,与旺盛的植被,几乎没有其他的生灵。

神灵们在大地上行走,直至一些神灵对行走感到疲惫,于是将山峦隆升,将大海的水流引进陆地,成了最初的地衹与水神。

也有些神灵厌倦在大地上奔走,于是迎着九天上的罡风,将一颗颗星辰高举,来到更加宽阔的高天,成了最初的天神。

而后的万年,诸神享受着漫长的寿命,于天地之间游玩,将自己想象到的美好,搬运到景象贫瘠的天地。

于是有奇峰峻岭,有高山流水,有万千奇观。

可惜,天地间有再多的美好,除了神灵与植被,再无其他生灵能够欣赏。

为何我等不创造出新的生灵来共同享受天地间的美好呢?

神灵的脑海里浮现出诸如此类的想法。

于是高天之神将精钢与神火,自星辰中送往尘世,地衹水神,将山峦的息土与奔流的重水送向大地。

又有神灵取出来自植被赠送的草木生发之气。

于是,随着一声啼哭,最初的人,诞生了。

………………

少年听着故老相传的神话,目光里一片希翼。

“先生,那那些神灵之后去哪里了呢?”学堂里的孩童充满好奇,一如彼时初生的神灵。

已经衰老的教书先生摸着长白的胡子,和蔼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微笑。

“大抵是隐居在山峦上,又或者河海里,又或者在那人力所不能及的高天之上吧!”

先生的语气半是打趣,又半是唏嘘。

对于强大的神灵,人们自古就大肆推崇,千万年来议论不休。

大抵是凡灵羡慕神的强大与不朽,又或者是人们对超然的存在,本能就心生向往。

行者啊,你可有疑惑,为何神创造了人,却不予人长生,为何神创造了人,却不予人强大。

为何当人苦难时,神不显露出祂的无边伟力,让那良善的,得到奖赏,让那凶恶的,得到惩罚。

………………

随着人的诞生,他对外界充满着好奇,一如初生的神灵。

来自星辰的钢与火,造就了他强壮的体魄,与旺盛的精力。

息土让他永不疲惫,重水让他永无饥渴,草木生发之气使他不老不死。

最初的人,堪称完美。

他的智慧使他透彻,他的强大使他无畏。

他是人,却与神最为相似。

完美的造物,完美的同伴,完美的新神。

但不是完美的人。

神灵感慨,他是我们的同伴,是我们的一员,可以与我们一同欣赏天地的瑰丽,但这却不是我们想要的造物。

神灵们将最初的人归于同类,继续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造物。

新的造物,应当与神不同。

神强大,神不朽,所以神灵的生活一成不变。

所以造物要不能强大,以免他没有争竞之心,不能不朽,以免他没有进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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