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柘二人赶到时,远远瞧见亭中有四男一女正聚在桌前说话。
二人都现出恭敬神色,齐叫道:“爷爷(大爷爷)好,四爷爷、四奶奶好,爹(大伯)好!”
“好,你们也入座吧,上菜还有一会。”族长林川旭发话道。
两人坐定后,林柘急忙将通行木牌交还给大伯林乔江。
又从包裹行囊中拿出一个青葱翠绿的大葫芦,走到上首族长面前说道:“大爷爷,这是我给您老带的灵酒。”
族长林川旭欣慰地接过葫芦,取下堵盖,顿时一股幽香传遍四周。
旁边四爷爷林川升一把夺过自家大哥手上的葫芦,深吸一口后说道:“莫非这就是许州城西那清水尖下山水居酒家独门酿造的榴花灵酒?”
“是的,孩儿以前偶尔听几位爷爷念叨过许州城里几家颇负盛名的酒家,这次孩儿有机会入城一遭,这才去求得一葫芦。”林柘答道。
“你这小子倒是偏心,就知道孝敬你大爷爷,我这个四爷爷就不管啦?”林川升佯怒道。
“这……”
旁边林川旭接过话头笑道:“孩子别听你四爷爷乱说,你买酒给我,或是买给他们几个都一样,谁还能短了他人自己独享不成……”
林川升也不再多言,马上取了酒罇满上之后,如饮仙酿一般,陶醉片刻后说道:
“大哥,老婆子,你们可知,这灵酒的好坏标准如何区分?”
然后也不管二人是否有兴趣作答,直接说道:
“不谈灵酒所含灵力或是其它修道效用,单就口味而言,凡酒以色清味重而饴者为圣,色如金而味醇且苦者为贤,色黑而味酸者为愚。”
“而山水间这‘清泉石流’榴花灵酒,取石榴灵花汁液佐以清水尖下那眼山泉最深处的泉水,旬日间酿造而成。味道柔和甜润又有寒冽之气,再取了这“清泉石上流”的谐名雅号,所谓‘总是榴花能一醉,终须萱草暂忘忧’是也……”
四奶奶木清芝是内堡三大家族之一的木家女儿下嫁过来,平日里颇为严厉,说教道:“哼,喝酒有什么好的,常言道,饮酒三罪过:志识昏昧,废时失事,失言败度。你这老头子少喝点,别在这些孩子面前失了分寸!”
“老婆子且放宽心,这酒根本就没什么劲,饮之如喝水罢了!所谓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来,大哥,与我同饮了此杯!”林川升兴致依然高昂。
喝了几杯之后,林川旭就将酒收了起来,说是要给二弟、三弟也尝尝。
林川升本想再喝上几盅,又见大哥态度坚决,只得作罢。
刚好下人也将宴食端了上来,宴席这才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聊了一阵家常之后,让左右收拾桌面,然后遣林柘、林木萧两个晚辈早点回去休息。
林川旭让下人点上两盏油灯之后,全都下去。
没了众丫鬟的挑灯照明,木晚亭中也暗了下来,留下的几人一阵沉默不语。
终是族长林川旭打破了沉闷的静默,问道:“乔江,上半年上交许州城的税供是否还有缺额?”
“爹,谷内西北那座匹练峰上不知因何之故,最近半年经常吹来阵阵怪风,导致峰下族地上空灵气颇为不稳,上半年这茯苓芝的收成恐怕……”主管家族事务的林乔江嗫嚅道。
“那匹练峰近百年越来越不稳定,隔些年不是起怪风就是有不知名妖兽闯将下来,着实恼人。”林川旭也知道这怪不得族人种植不当,又说道:
“若是实在不行,就取出族中库藏补上,许州城这税供是断不得的!”
“可是,据孩儿从旁处得知,今年这税供恐怕还会上涨两成……”林乔江苦笑道。
“什么?还涨?前几年不刚涨过一次吗?”旁边林川升讶道。
林乔江回道:“是的,四叔。侄儿也是从许州城税管司处得来的消息。”
“没错,木家所要缴纳的养神草也增加了两成。上次我那木家晚辈来访,还跟我抱怨了此事。”四婶木清芝进一步佐证,
“似乎是因为北边几个宗门闹了不愉快,恐怕要出什么大事。于是各家就开始囤积物资,作宗战储备。许州城上属的碧云宗恐怕也是作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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