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平静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汉广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难以置信。
二人又复望向那位“丙壹拾叁”少年，神色复杂万分。
而这一切，穆阿流却浑然不觉。他只是周而复始地按照步骤进行修炼，先是祛凡纳灵，再是行气导引，然后是神思垂悬，最后则是凝聚灵气。
最后这一步凝聚灵气的过程有点像是气沉丹田。
不过，此气沉丹田非彼气沉丹田也。
彼气沉丹田，乃是胎息环节的气沉丹田。其目的在于，通过凡气的积蓄，最终冲开胎息之门。
此气沉丹田，却是在心斋环节中对于灵气的积蓄。它并不是通过口鼻的呼吸再将气沉入腹部，而是通过肚脐将灵气直接吸纳到腹部，再将漂浮不定的灵气往中间聚拢。被聚拢后的灵气虽然仍是气态，但已经有几分像是实体了。
此种气沉丹田，穆阿流愿称之为聚灵形实。
好家伙，他穆阿流居然都会给招式取名字了？
没错，这是因为当年溪柳村村塾里的那位诗学先生最喜欢讲一些拽里拽气又文绉绉的话，穆阿流耳濡目染，颇受影响。
他缓缓地进行聚灵形实，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个时辰。
正是下午，时辰大约是申时。
阳光透过窗户的间隙漫洒下来，像是在向考场里面的学子炫耀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和广袤无垠。
沈云开始发放餐饮。
这是沈云的第二次发放餐饮，第一次是在辰时，第三次将会在子时。
沈云发放餐饮的方式跟吴汉广与赵梦秋都不一样，既不是运用灵气使物体悬浮，也不是凝聚灵气成为实体然后拖动饭碗，而是亲自拿取。
沈云首先用灵气化出十道分身，然后由这十道分身分别端着饭碗与水碗送到每一位弟子面前。
每一道分身每一次只能拿两个碗，所以在送完一人份之后，分身需要调头返回，然后重新拿取。
在穆阿流看来，如果没有吴汉广与赵梦秋珠玉在前，这种运用灵气的方法其实也是非常精妙的。
但很可惜，沈云的法术偏偏施展在两人之后。
他的法术，既没有吴汉广的干净利落，也没有赵梦秋的华丽炫目，看起来慢吞吞的，而且十分笨拙。
最关键的是，当沈云的分身走到穆阿流身前的时候，穆阿流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在前两天是完全没有的，就算是赵梦秋施展法术的时候，也最多只不过是让穆阿流觉得有可能被一不小心割掉喉咙而已。
这种不自在感，是只有在沈云发放餐饮的时候才有的。
穆阿流觉得，那一道分身不像是灵气的聚形，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尤其是穆阿流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那一道分身居然回望了过来，与穆阿流四目相对，甚至还冲着穆阿流微微一笑。
一道分身居然对自己微微一笑，这太可怕了！
于是，从第三天辰时的回收碗碟开始，每次沈云的分身快要接近穆阿流的时候，穆阿流就会赶紧缩进隔间里面躲起来。
好在那一道沈云分身还不至于变态到钻进隔间冲着穆阿流微笑，要不然穆阿流一定会疯掉。
穆阿流内心很复杂，既希望能提升到更高水平从而通过心斋测验，但是又倍感煎熬，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实际上，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放弃测验，离开考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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