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又是个被掳了女眷的!”
葛南听他们这样说话,梗着脖子,蛮牛般问:
“怎的,有什么说法?”
那人却解释起来。
“葛三,你不知道,城里如今传遍了。洛阳来了个刘大官,是宫中一个好像叫刘腾的家伙的干儿子,总之是位高权重。那刘腾是个阉人,却偏偏好色,把他那些干儿子发散出去,帮他挑选美女!而且,我还听说,他们本来今天早上就要起身回洛阳了,因为不知道谁在城门口扔了堆柴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挡住了路,不得不先清理,但今天下午也要动身了!我们这里聚集的,要么是所有家财被掳尽,再不来就要饿死。要不,就是家里的女眷被抢了去!”
葛南之前就听人说自家妹子被送去给“刘大官”,如今,又听到要把自己的妹子送给阉人,而且下午就要动身,越发又急又怒,也不说话,挥起拳头,猛地朝丑门多思家的大门砸去,嘴上倒还留了几分客气,但也不十分客气。
“丑门军主!你家里的人被阉狗欺负了,你怎么就缩着头不出来?!莫非,你也是没卵子的阉狗吗?!”
他又奋力砸了一拳,砸得本就受伤了的拳头再度鲜血奔涌,可那大门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大喊了起来:
“祁军主家的人来了!”
众人听到“祁军主”这三个字,纷纷回头望去。果不其然,祁深礼此时抱着件锦袍,慢慢从路上走过去。
这些天,许多人都认识了祁深礼,知道他是祁功的心腹,整天帮祁功做事情。
人们见到祁深礼,又因为丑门多思猫着不出来,有些人就忍不住想要再向祁功求助了。他们殷切朝祁深礼呼唤起来:
“老兄,哪里去呀?”
祁深礼听到有人呼喊他,转过头去,认真行了一礼,回答起来。
“我家军主令我去把他的这件锦袍卖了,换点价钱。我先前在城西,那里人出的钱贱,所以欲往城东去。”
说罢,他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竟是径直继续赶路。
听到他这一番话,刚才那些个想要向祁功求援的人,一番话大部分都憋了回去。个别几个还想开口的,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同伴捂住了嘴。
人家祁军主这些天救急救穷,现在连自己的衣服都卖出去了,你还要问他求助,真不要脸的吗?!
而那些受过祁功好处的,个个心里头惭愧,要不是有家眷被掳掠了,甚至有些人恨不能当场吻颈而亡。
正在人群默然间,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呼喊了起来。
“诸位!同样是当豪帅的,这祁军主是怎样的为人,这丑门军主却是怎样的为人,这其他的军主,又都是怎样的为人?!诸位!那朝廷轻贱我们,把我们敲骨吸髓。偏偏咱们自家的军主也把咱们视若草莽一样,这样的军主,咱们还侍奉他做什么?!诸位!我想那丑门多思如此吝啬,想必藏了不少家财,倒不如一起冲进去,夺了他本就该接济我们的财物,赎回诸位的妻女!”
这人声音极其洪亮,哪怕那么多人聚集在此处,都显得十分清晰。不光丑门多思这里的人,远处些聚集的人,也都听见了。
葛南定睛望去,那人,分明正是杜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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