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功借着酒劲,和那祁深礼啰啰嗦嗦了许久,说得两个人都热泪盈眶起来,恨不得再来一次结拜。直到太阳彻底落下,他们才互相搀扶着,各自回了各自的居所。

祁功确实喝多了,还没躺下,就已经睡了过去,一口气睡到了天亮。等他朦朦胧胧恢复清醒时,就听得外面一阵群鸟乱鸣。

原来是清晨时分了。

祁功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头已经不痛了,只是略微有些晕乎乎的。他晃了晃脑袋,却发现床尾坐着个人,还把身子扶了上来,几乎凑在了自己的脸上。

“谁啊!”

他吓了一跳,翻身就坐了起来。这时,他才看清楚,也放松下来。原来那人是嫆娥。

此时此刻,这小姑娘扑闪着眼睛,满脸喜洋洋的。

“阿兄,你醒啦!快起来吧!有客人来找你了!大伙都醒了,都在门口候着呢!”

她一边说,一边有些急不可耐地推攘起祁功。

有客人拜访?会是谁?

祁功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怠慢,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简单整理了下衣物,就推开了门。

门口果然是乌泱泱一群人。

他们大多是祁功的部众,见祁功出来,纷纷拱手,年纪大的喊“军主”,年纪小的喊“大哥”。

而站在众人中间的,则是个陌生人。他身穿青衣小帽,而且还不是独自来的。在他的身边,停着辆不大不小的驴车,车上用稻草包着十来匹锦缎。

“阿兄!”嫆娥抱住祁功的胳膊,来回摇动着,眼睛看向锦缎放光。

祁功正在发愣间,祁深礼就凑了过来,悄悄对祁功说道:

“这是斛谷殷家的人,叫丁元!”

这祁深礼昨晚也喝醉了,但今天,依然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祁功越发一头雾水,就见那丁元朝祁功行了一礼。

“祁军主!我家主人说,昨晚大家喝醉了,没来得及把正事交代清楚。他让我把这十来匹锦缎送给您,随意您拿去换些什么本地特色的货物,再交给那两个商人,让他们帮你发卖挣钱。”

那个斛谷殷是世袭的领民酋长,这个丁元,也已经好几代人都跟随着斛谷家族了。所以他管斛谷殷叫“主人”。

在柔玄,以及其他的六镇,豪帅们往往身兼北魏朝廷的官职和部落的酋长。他们的嫡系部众对他们的依附性,要比寻常士兵对将领的依附性强得多。

祁功听他这么说,才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啊,感情是那位斛谷殷认为,祁功昨晚上说可以自己解决货物来源,是喝醉了说胡话。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吩咐自己的手下,依然把先前承诺的资助送来了。

怎么说呢,祁功当然是感谢乃至感动于他的好心的。不管那位斛谷殷是纯粹出于义气如此,还是说存了些招揽啊收买人心啊之类乱七八糟的心思,毕竟是主动伸出援手来帮助自个,哪能不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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