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虞婉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处军帐,身下是秸秆做底铺的褥子,依稀记得昨天从阿房宫出来,最后又回到了上林苑的军营。

一阵头晕目眩,虞婉坐起身捂住脑袋,只觉得脑袋重若千钧,这才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不禁喃喃道:“老娘这是……昨晚被狗咬了?”

触手一摸,只感觉下面一阵粘滑。

虞婉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阵乱抓,以发泄心中的郁闷,脸色如滴血残阳,缓缓的想起了昨晚的经过。

只记得昨天回到上林苑,心神还回荡着初见阿房宫的振奋和激动,连项羽命人送上的吃食也是来着不惧,恨不能多吃两口饭。

晚饭虞婉吃的是廖糟,也就是米酒。

米酒而已,虞婉吃的多了,当然不会不知道是什么,米酒汤圆、米酒蛋花汤、红糖米酒,米酒的做法可多了,便是直接吃也就是一道好吃的美食。

吃完米酒,虞婉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然后项羽便命人送来一壶……饮料?

“夫人可试此饮品,保证夫人喜欢!”

项羽说的信誓旦旦,虞婉听的将信将疑。

原主是喝酒的,但是虞婉从来不喝酒,所以穿越以来,每当项羽想要自己陪酒,虞婉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项羽不可能不知道。

项羽说这是饮品。

壶里的液体倒入碗中,呈琥珀色,清亮透明。

虞婉心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刚要拒绝,哪知这时项羽来了句:“此乃吾从王宫所得,名为金汤,甚是甘甜,夫人定然喜欢,便带了回来。”

金汤?

甜的?

怎么看都像是料酒,说是黄酒都信,怎么可能是甜的?

但是项羽都这样说了,半个酒字都不提,甚至盛汤的都是碗,而不是酒樽。

项羽平时喝的酒,虞婉是知道的。劣质一些的,叫做浆,有些发酸,跟醋很接近,需要煮一下才能变的清澈,同时煮掉大量的酸味,这就叫煮酒。

宴席上的好酒,才是真的酒,酒味很淡,酸味不是很明显。

如果有人觉得酒味不适口,也可以放青梅进去一起煮,喝起来就会酸酸甜甜的。

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爱吃醋!

所以虞婉便将信将疑的浅尝了一下碗中的“金汤”。

这一尝,虞婉的眼睛就亮了!

甜的!

甜中带点微酸,尝不出是什么做的,也没有太多特别的气味,只觉得像是酸梅汤又或者可乐一般的东西,像是里面加了很多的白糖。

项羽从来没骗过人,虞婉也没喝出酒味,心下大定。

又喝了一口,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都亮了,大乐:真甜!

穿越以来,还从来不曾喝过这么甜的东西。

感觉像是瞬间回到了前世,抱着奶茶店打的果汁,呲溜呲溜的吸。

虞婉不禁道:“多谢夫君,妾敬你一碗!”

说罢,很是豪爽的端着“金汤”一饮而尽!

项羽似是看到虞婉喜欢,也觉得高兴,便喊到:“来人,再来一坛。”

虞婉一看,好大一罐!

抱着坛子,便不想松手了。

而后就是一碗接一碗,有点停不下来。

再然后,就晕乎乎了……

隐约记得项羽说话:“夫人白日里说的计谋,可否对吾道来?”

虞婉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才道:“你问玉玺吧?什么计谋不计谋的,不过是昔日孙坚的事情,依样画葫芦罢了。”

“孙坚何人?”

“孙坚你都不认识?江东小霸王孙策他爹!他还有个儿子叫孙十万,吴国的君主……”

“吴国不是亡了么,吴国的君主怎么会姓孙?”

“这就要说到天下三分……”

……

剩下的便是一些破碎的画面,再也记不清了。

虞婉一阵抓狂,发泄一般的嗷嗷大叫,疯狂的锤着地面。

这都叫什么事!

听到虞婉的动静,侍女掀了帘子进来,“少君可要洗漱?”

洗!

当然要洗!

虞婉不禁咬牙切齿:这狗男人……

想不到原主这身体,居然可以摆出那样夸张的姿势……

那些画面挥之不去,虞婉看向营帐边上的几个酒坛子,恨恨的心中大骂:卑鄙无耻!

侍女送来了一盆温水,虞婉忙把人打发出去了,而后哗哗的水声响起。

虞婉哪里会懂得古人的门道。

这金汤之所以很甜,盖是因为,这金汤原本就是甘蔗汁。

甘蔗汁发酵做出来的酒,就叫金汤,也会带点发酵时产生的酸味,所以酸酸甜甜的。

发酵的时候,如果在里面添加梅子一类的东西,就会带点果香,喝起来就跟果汁没区别。

虞婉喝不出酒味,那是因为被提前喂了一碗廖糟,廖糟是有酒味的,把味觉系统给提前糊弄了。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再弱的酒它也是酒,尤其是甜酒的迷惑性更大,喝多了一样会醉,一样会断片。

事情已经发生还能咋办,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只能当做被狗咬了。

待虞婉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已经是半个时辰(一小时)后了。

虞婉掀开门帘,出门一看,却是那便宜哥哥虞修等在外面。

虞婉面色如常,将昨晚之事甩在脑后,跟虞修打了一声招呼,四下打量,发现上林苑的士卒少了。

是很明显的少了。

虞修上前道:“大王已带人去了戏下,留下精兵三千,妹妹可有想去之处?为兄带你去。”

虞婉再一瞧,可不是,剩下的皆是明甲执锐的楚军壮卒,虞婉刚穿过来那几天带着陈平遛弯的时候,经常能见到的,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

项羽去了戏下?

那接下来的剧情就是……

戏下封侯?

虞婉把心里暗自记下的事情又挨个捋了一遍,只觉得戏下这个词有些敏感,心里惦记的事情也要抓紧做了。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了。

虞婉心里想到,戏下封侯,接下来就是……诸侯大战?

焯!

理论上,自己又要随军,又不能给项羽扯后腿,免得项羽打输了,说不准就会遇到需要逃命的事情。

想到保命的事情,虞婉不禁想到,那么就应该提前准备马鞍和马镫了,不然这马,还真不敢骑!

苟字当先,虞婉小手一挥,“进城,去金作监。”

说罢又觉得哪里不对,觉得忘记的不止是这一件事,宿醉的头痛阵阵袭来,让虞婉无力多想。

虞修在前方骑马开路,虞婉坐在战车上,前后各数百楚卒精锐,一行人向着咸阳王宫的方向进发。

不多时,看到了咸阳王宫的城墙,金作监就贴着城墙建在路边,大约五进的院子。

此时金作监鸦雀无声,却是无人上班,只余一个门房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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