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郊外,有一座庄园名为览云书院,院中有高台能遥遥望见宫中的云台阁,意为以云台功臣激励后人,本来是某个世家大族的产业,后来这个家族衰落,这处庄园也被出售,最初人们都很好奇庄园的新主人,可那位买主一直没有现身,渐渐人们也淡忘了这座庄园。
庄园大门上悬着“览云书院”的匾额,四个字大气磅礴,有腾龙登云的气象,一个身穿黑袍之人正欣赏大门上的牌匾,另一个跟在一旁似乎是随从,两人都带了一张黑色面具,只是其中一个有狐面一样的花纹另一个则没有纹饰。
“天命苍龙,心月狐先生很有闲情啊。”
两人背后有声音传来,欣赏牌匾的心月狐回头看清来人脸上的龙纹面具,微微躬身:“为王掌玺,别来无恙亢金龙阁下。”
“听说今日那四位伏杀两个墨门小贼,竟然无功而返,简直可笑!”
“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波澜,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储君之事上,那种小虫,且让他鸣叫几日无妨。”
亢金龙闻言,微微躬身道:“先生所言极是,我们一同进去吧。”
说着,三人一同进入庄园,庄园内随处可见身穿黑袍的武士,见到两位星官全都恭敬地行礼。
一路进入坐北朝南的正厅当中,正厅最前方拉起一道帷幕,一个被烛火映照的巨大身影端坐其后,两侧各一排昏暗的烛火,烛火的阴影中,一个个身穿黑袍的螭虎成员站在其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其中有一些有独特的花纹便是星官,那些没有纹饰的就是随从,亢金龙三人进来后,心月狐和随从自然地站到下首的一个角落中,看着亢金龙大步向上首走去。
“父亲,我们真的要支持这个家伙吗?”
心月狐背后之人低声说,原来二人是父子,心月狐看着亢金龙的背影,低声回应道:“一切都在天命,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看着就好。”
“那父亲为何多次为他出谋划策?”
“奎木狼、张月鹿两人各自有自己的拥趸,亢金龙迫切想与他们分庭抗礼,我们便推一把就是了,如今二十八星官中,就他们三人最为活跃。”
亢金龙在右侧最上首站定,大声道:“今天有人擅自带人伏杀墨者,结果铩羽而归,这种人也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对面奎木狼不急不慢道:“墨门与我们敌对已有数百年,如今你却纵容墨者参与军事,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等。”
“墨者是一柄好刀,这些年能平定黄巾和羌乱,都依靠这群人,这样的好刀不用,反而让自己的士兵在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厮杀,奎木狼,你连这种事都想不明白吗?”
奎木狼正要开口反驳,旁边的张月鹿上前一步拦住他,说道:“两位,你们即是重要的星官,又是国家重臣,何必如稚子一般吵闹,如今雒阳城内墨者据点都已拔除,只有两个余孽也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已然成不了气候,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储君一事……”
“自古以来,立长立嫡都是天道,这种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亢金龙抢先开口,奎木狼立刻反驳道:“陛下中意董侯,而且董侯年纪更小,便于掌控……”
“是便于你这阉人掌控吧!”亢金龙道,“如果拥立董侯必然招致天下士人敌视,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白费。”
此话一出,左右两侧的天命信徒也开始吵了起来,能明显听出来奎木狼一侧众人中宦官不在少数,亢金龙一句阉人招致不少人的反感,就连刚才调解两人的张月鹿都有些不满,不再出声。
“父亲,这立储之事已在雒阳闹得沸沸扬扬,城内王公大臣分为史党和董党,没想到就连这里……”
“星君有些不太对劲啊,”心月狐低声说道,“从古至今,我们内部从未有过这种党争的局面,星君他似乎是放任亢金龙与奎木狼对立……”
“父亲,”心月狐的随从道,“亢金龙已经看向这边很多次了,我们……”
心月狐沉默不言,过了好一会,双方的争吵已经平息了一些,他才开口道:“立长立嫡乃国本,轻易改变,会令人心生乱,而今羌人在西境作乱甚至挖掘长安的陵寝,黄巾余孽又在各州郡作乱,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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