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还在下面观看，坐在第一排——领导走了他才有机会坐的位置。
主要是陈雯雯留下来了虽然现在已经走了，她说《剑圣》里的俳句很优美。
至于表演的两人打起来的原因，坐在第一排的路明非可是听得很清楚。
左边姓柳的那位同学，有些剑道天赋，在少年宫剑道课里还算出名。
右边那位是柳同学的大师兄，姓孙，外号也叫大师兄，他们的大师兄以前是何解忧和楚子航。
柳同学进步神速，一直想请教找何解忧请教切磋一番，但是路明非不太识趣，出言打击了他一番。
“谁建议你去找何解忧切磋的？”
“哦，昨天一个师兄，他还挺欣赏我的。”
“那你得小心点你那个师兄哦，我记得你们最强的那位秦师傅连不是楚子航的对手都算不上，而他们在何解忧手下撑不过五招。”
“啊？”
“小心点，可能他是想让你剑心蒙尘，终生难以精进一步哦，哈哈。”
路明非那段时间看了本修仙小说，虽然他知道没有剑心这种东西。
柳同学不信邪，非要挑战何解忧，后面自闭了一整天。
而那位孙大师兄刚才不小心揭了柳同学的伤疤，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该说不说，打起来还挺帅的，很有观赏性，路明非心想干脆看完再走吧，反正陈雯雯也是家长开车来接，他没有与她一起漫步于夜间小道级机会。
“大师兄，小心了。”
柳同学目露凶光，准备发起最后的进攻。
长时间的对战即将消磨尽二人的体力，最后的攻势，将决定这场对决的胜利。
看着吧，什么才叫剑道天才，追上楚子航，击败何解忧，只是时间问题，努力在天分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摆正姿势，举起竹刀，柳同学看见了孙同学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愤恨？怜悯？同情？
都不是，那种眼神他也曾拥有过，在击败那些所谓前辈时。
那眼神分明在说——
不过如此。
可恶啊，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愤怒之中，他聚集起精力，格挡，挥刀。
最后，柳同学迎来了失败。
手中竹刀滑落，他瘫倒在地上，这一刻，他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平凡。
“要笑就笑吧！”
他好像自暴自弃一般，
“你跟那些人一样，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对吧。”
“你错了，从第一次挥刀那时起，你就错了。”
“我……错了？”
“是的，不过一场失败就将你击垮了吗？胜利时不应自傲，失败时处之坦然，师傅教导的，你都忘记了吗？”
他伸手将他拉起，
“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会好好教导你的，接下来，请多多指教了，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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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疏了。”
楚子航虽然处于下风，但比起汗流浃背的何解忧，他状态好了太多。
“是的，很久没练了，你在卡塞尔学院那里学到了很多吧，但你不会觉得能赢吧？”
啪嗒，啪嗒，竹刀已经近乎开裂，但在胜负决出之前，对决仍旧不会停止。
何解忧脑中越来越通透，明白有什么在背后影响着何解忧的想法。
这段时间的迷茫如同冰雪消融，守得云开见月明，愈发强势的进攻昭示着何解忧已然进入状态。
即便与狮心会会长学了不少，但时间不长，楚子航也还未学到精髓，何解忧越发凌厉的进攻，将他逼近死角。
离输不远了，但楚子航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何解忧这种凌厉的眼神，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但楚子航不想就此落败，全无保留的对战才最能激发人的潜力，才能让他在下一次站在「神」面前时可以挥刀砍下祂的脑袋。
楚子航还有一招，压箱底，用于决胜的一招。
这一招取自那个雨夜，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
那一天，楚天骄一刀震慑群魔，为他砍出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楚子航连坐上迈巴赫的机会都没有。
楚子航把这一招命名为「雨落」。
放下犹豫，放下恐惧，捡拾起勇气，和亡命之徒般的拼命，抓住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将手中剑刃竭力挥出。
竹刀破空，巨力将阻挡它的竹刀震碎，最后悬停在何解忧的脑门前。
这招何解忧并非不可抵挡。
但这一招，在那个梦境里，何景天提起「村雨」时也用过。
刀法凌厉，剑走偏锋之间取人性命。
何解忧对其印象深刻至极，因此，看见楚子航使用时，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将刀横至身前。
“承让了。”
楚子航收起竹刀，开始捡地上掉落的竹刀碎片。
“哈哈哈。”
何解忧突然大笑起来，有些癫狂。
楚子航有些懵逼，就这么看着何解忧，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着笑声，足足一分钟，笑声才逐渐停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声音回荡，楚子航一时也搞不清状况。
突然，何解忧开启黄金瞳，地下室的灯管在瞬间被震碎，黑暗中只有那双黄金瞳散发着光芒。
何解忧周遭卷起狂风，他猛然回头，一把掐住悬浮在他身后的黑影，轰然捏碎。
“小把戏耍够了吧。”
黑影化作一阵阵黑烟，在半空中飘散，其声音如同凄厉的夜枭啼叫。
那黑影的轮廓很眼熟，楚子航可以保证，他一定见过，就在不久之前。
“楚子航。”
黑暗中，何解忧幽幽开口道，
“奥丁没有死对吧。”
“什么？”
楚子航大为震惊，何解忧的话语令他反应不过来。
“台风登陆那天，001号高速路入口，高架桥，楚天骄出事那天，你，什么都看到了吧。”
在黑暗中，在何解忧的黄金双瞳中，在已经变为滂沱大雨的夜色中，楚子航看到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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