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随着声声的鸡鸣鸟叫,地平线尽头泛起丝丝亮光。不多时,一个文明在群山环抱中缓缓显现于世间,清凉的风带着花儿独特香味走遍了小镇,而整座小镇仍是薄雾弥漫,让睡眼惺忪的人觉得自己需要再回到床榻上。

道道炊烟升起,小镇被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幕辰没有早起的习惯,是因为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醒的,整张被褥都有着恶臭之味,让人有些反胃、作呕之感。

一顿搓洗,将身上的污垢与恶臭清洗干净,换上崭新的衣服,但还是耷拉着眼皮。刚刚回来,只睡了一觉,就要走了,人生像是刹不住的车轮。

……

刚迈出门槛,蓦然一条大黄快若闪电般扑向幕辰。前两条腿直接钩在了幕辰的膝盖处,尾巴翘的老高,摇的老快,吐着红舌。

幕辰摩挲了几下脑袋,大黄笑盈盈松开前脚,依旧左蹦右跳撞着他的小腿。

“舍得来看黄叔了。”

大门院子内,一把藤椅上传出声音,认真聆听后,发现那人的声音很是不悦。

“我这不是给黄叔偷,不是!拿酒来给黄叔品尝吗,所以耽搁一些时间。”幕辰笑了笑,掏出一个葫芦打开盖子,瞬间一股芳香在院子内扩散开来。

大黄躁动不安,用头顶撞着幕辰的鞋子,阵阵叫声传出,转而又爬在膝盖上,整个狗身都贴在身上了。幕辰一手擒住大黄嘴巴,死死压着,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鼻翼不自觉翕动,立刻感受到这股馥郁芬芳的香味,安坐在藤椅上的黄鹏立马坐不住了,啪的一声,甩开下毛笔。

扶手两边猛地用力,“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瘦弱身躯差点就将桌子撞飞了,神情有些凝重,催促幕辰,道:“快,让我看看这个葫芦好不好。”

见黄鹏站了起来,着实把幕辰吓了一跳,手中的葫芦差点就砸了,急忙将葫芦送给他,然后快速将自己这位叔叔搀扶坐下,见没有什么问题才长松了一口气。

撇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发现黄鹏的字迹跟鬼画符与鸡爪般,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是何字。

而黄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迫不及待享用,微眯眼,抿一小口,唉的一长声,眼睛亮的直冒光芒,转而咕咕的往嘴里灌入,如似鲸吸牛饮般,少量的酒溢出嘴外沿白须滴落在胸前,好不痛快的样子。

幕辰不知道酒的味道,单是闻着气味就有点头晕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深受大人们的喜爱。

“舒坦!”黄鹏饮的满面红光,十分享受,大手一抹嘴上及白须上的残余,摇了摇手中葫芦,发现已经没有了,连一滴都倒不出来,扔给幕辰,还不忘打趣,道:“这葫芦没有破洞,是上乘,不足就是容量太少了。”

黄鹏是父亲周游天下时所遇到的,两人气味相投并结伴同行,受了重伤后父亲便将他留在了家中,因为他无处可去。

年轻时,身上的伤疤是荣誉、勋章,晚年时,却成为了折磨。

他很害怕幕辰走上这条道路,所以他几乎不给幕辰讲述那个御风驾云、一念山河不复的世界听,只是送他进蒙学里头折腾,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来,今年最后一个柿饼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剩最后一个了。”

接过空葫与柿饼,将前者放下,捧着柿饼不经意间扫了几眼黄鹏,如今才发现,黄鹏就像是这柿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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