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府内宅。

崔扶楹端坐于书房内,手中轻拢账簿,眉宇间却隐含忧虑。

她前几日审视账目,发现掌管田庄的蔡长史颇为可疑,尤其与钱款一项,几乎每笔都得不明不白。然而这蔡长史在府中权势显赫,底下长工人人都怕他。

她回想着白日她命贴身的陪嫁婆子去给那些长工发酒钱,又细细询问一番。醉酒之后,必有那些个心中怨愤的,自会开口。

果不其然,待婆子回禀时,一张老脸也因气愤而涨红,“日前田庄里正去世,蔡长史以里正之死为名,令长工们凑钱立雕像,每人出一贯钱,总计十万。但这笔钱并未入府库,而是……”

崔扶楹眉头轻蹙,一双美目略略不耐,她打断婆子:“而是如何?”

“两个月后,蔡长史声称,突然发现那里正生前有过失,鱼肉百姓,而筹得那笔钱就此消失,最后塑成的雕像仅五寸高,价值不过几千。”婆子的声音渐低,显然蔡长史做的事不止这一桩。

崔扶楹的眼中闪过冷意,她虽不爱管这些俗事。

可若是被人欺瞒到头上来,亦是不可。这蔡长史的行为不仅是贪污,更是对府中底线的试探。

“这笔账目,可有记录?”

婆子摇头:“仓库管事说,账目被蔡长史亲自抹去了。”

崔扶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命令道:“去,将仓库管事带来见我。”

仓库管事被带到崔扶楹面前,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夫人,您找我?”

“那笔十万钱的账目,就是蔡长史亲自抹去的雕像钱,你是如何记录的?”

仓库管事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结巴道:“夫人,那笔钱……蔡长史说是用来立雕像的,后来……里正被查出有错,蔡长史就说不用立了。”

崔扶楹的眼中不屑更甚,她的声音冰冷:“那为何账目上没有记录?”

仓库管事的面色苍白,他低头,声音微颤:“是……蔡长史让我抹去的。”

崔扶楹的冷笑加深:“我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

晚间月色如水,曹植轻步走入内室,只见崔扶楹斜倚在案前,秀发微垂,眼帘轻合,已是沉沉入梦。

案上账册散乱,与她平日里的端庄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几分娇弱,让人心生怜惜。

曹植轻叹一声,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崔扶楹的肩上,生怕惊扰了她的清梦。他目光柔和,指尖轻抚其发,心中涌起温情。

在这纷扰乱世,得此佳人相伴,实为人生幸事。

崔扶楹在轻抚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见曹植在侧,脸上露出一丝清浅笑意:“夫君,你回来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