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江西省按察司副使杨剑,参见提刑按察使司大人!”

朱不平把满脸的灰给抹开,他看着台上目瞪口呆的包知府和同知。

“包大人,同知大人,我这张脸,只怕就是你们受命要杀的人吧。”朱不平指着自己,这般说道。

“你怎么知......”包知府很奇怪,怎得,这朱不平竟然会知道他们奉画像杀人的信息。

朱不平只是笑笑,然后端重的扶起面前这位按察司副使。

“杨兄,多日不见,还是这般英气逼人!”

杨剑却是有些拘束,这位毕竟已是自己的长官了,不似曾的见面那般。

那时,朱不平被荆州府派来协助办案,杨剑也自是见过他的本事的。

只是那时,这朱不平才不过是一县尉,他自可放下身段,与他称兄道弟。

可如今,顶头上司,多的是变了官便变了性情的人。

朱不平看着杨剑便秘的神情,又岂会不知他的想法。

他只是狠狠的拍了拍杨剑的肩膀,他可不想丢了情分。

“你这狗才!竟是这般与我生份了!该打!”他顿时嘻笑起来。

他乡遇故知,自是好的。

杨剑眼神也软了下来,眼前这曾经一起喝的酩酊大醉之人依然是那个可以畅谈心事的朋友。

朱不平挪了挪脚,然后转身看向堂外正静若寒蝉的百姓们。

他们看到军士们这般便闯入,自也是惶恐的,有的不敢抬头,生怕惹了事。

朱不平深深的向他们弯下身,行了个大礼。

他这正三品的大官,竟然这般,全无朝廷的威严。

“今日之势,皆为乡亲们帮持,不平在此多谢大伙。”

“我朱不平,也可不是官身,只争公道二字。”

“是官身,也多的是如同堂上二位这般,糊里糊涂,假模假式。”

“是官身,也多的是断了无头的案子,敷衍了百姓和天子。”

“若是如此,这官身,不要也罢。”

朱不平声音如似洪钟,响在百姓们的心头,百姓们皆是动容。

他们绝无想过,甚至是不敢想过,这有朝一日,竟然能听到官员说这般话。

“朱大人,是好官!”

“对!朱大人对得起天地良心!”

“朱大人是好样的!”

“朱大人,会为民做主!”

百姓们见识了朱不平的本领,也见到了朱不平的正直,唯独此时忽略了的,是朱不平的官衔。

有少些几人也曾听过,荆州府有个朱青天!

今日,他江西,也有青天。

朱不平神色亦是动容,他没有停歇,继续而道。

“蒙圣上圣恩,不平今日,是以为武家兄弟洗脱冤屈。”

“不平已查明,列位乡亲皆可为证,武大郎和武大牛,无罪!”

武大郎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心中并无朱大人,只有那朱先生,那救下他,再救了他一辈子的朱先生。

“证据在此,不平也会不日书告圣听。”朱不平举起手里的石福状纸。

“我亦会向圣上谏言,有明应多一律。”

“是若朝廷错判冤案,致其苦主多年亏损者,应酌情以钱财补偿。”

也是此时,杨剑却拉了拉朱不平,使了一个眼神,他觉着朱不平有些太忘我了。

这家伙咋啥都敢乱说啊,这定律之事,也是能说得的?

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

朱不平却已打定了主意,手放在杨剑手上让他安心。

武大郎却唤着朱不平的名字,此时他心上,还挂着一些人。

“先生,我不敢想什么补偿,只愿,只愿先生,可以救救我的弟兄们。”

“他们,他们也都是苦命人呐。”

“我知晓,放心,一件件处置。”朱不平看向台上已是欲哭却无泪的包知府和同知。

“是有明一朝,已有铁律,知府包......这俩家伙叫什么来着?”

“知府包生财和同知马全。”杨剑在一边小声提醒。

“知府包生财,同知马全,犯大明律卷第二十八第四条,是以凌虐罪囚,致使屈打成招;犯大明律卷十九第二条,是以谋杀制使。”

“另以多罪,还需再查,我按察司即刻收押二人,置于监察司即狱昭司。”

说罢,杨剑高高抬起手,便起一挥,然后按察司的兵卒们就把包生财和马全二人带了下去。

包生财自是后悔万分,他偏不该有了私心,这下赔了弟弟还折兵。

马全也是极为懊悔,他却懊悔的是,怎得会有这般的猪队友。

最后,便是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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