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璟终于赶到了城墙,亦或说,原有城墙的废墟。

他的出现,让在场所有幻兽们突然整齐地仰天咆哮起来,声浪冲击得近处的士兵们都痛苦地捂起耳朵。

最前方的阿金一个回头跳跃,庞大虎躯山包似的降落在江流璟身前,低头俯首。

十一阶幻兽露出这样的姿态,简直像是做梦般不可思议,本就是世界顶端的存在,却有朝一日俯首称臣,看到的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江流璟没有拒绝阿金的主动,翻身骑上白虎,一柄散发着格外奇异气息的法杖同时出现在他手中。

顶端本该镶嵌宝石的位置空缺着,然而明明只是残缺的木头法杖,却让所有人在看到它的瞬间都感到一股心悸的力量。

“神源木。”塞勒斯一眼认了出来。不仅是认出了材料,更是认出了这法杖本身。

这残缺法杖正是江流璟曾经使用过的,由各族联合献上的礼物。后来法杖因为承受不住他的力量损坏了,被江流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塞勒斯历经万年都没能找到。没想到再度出现,居然又是被他自己拿到。

塞勒斯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荒谬感。

似乎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就真的无论如何也得不到。

他以为自己挣脱了命运,实则一直活在命运枷锁之中。

而江流璟也终于在此时抬起了头,看向了高处的塞勒斯。

但不同于塞勒斯所想的可能有的激烈情绪,江流璟看着他,就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注视的动作。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滑过,随后流水似的绕过向后,落到遍布苍穹的金色魔力海上,专注起来。

极其强大的法术,落实的话毫无疑问整座城市甚至小半个国家都会因此覆灭。

如何才能阻止它?

江流璟心头思考对策,殊不知塞勒斯的心头已经凉成一片。

江流璟对他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为什么?

难道他还没有想起来吗?

他明明已经给他喂下了属于他自己的血液,最纯粹的,未经过稀释的部分。

力量,情感和记忆理当都残留在其中才是。

而如今他明显感觉到江流璟身上力量已经变化了,为什么记忆和情感没有跟上?

刑越走了过来,江流璟看到他身上沾着血迹,心头一紧:“爷爷,你们没受伤吧?”

刑越摇了摇头:“我还好,桑老头受了点轻伤,不过他自己就能治愈。天上这家伙你必须小心些,他应该达到十二阶了。”

“十二阶。”江流璟闻言倒是又多看了塞勒斯一眼,但依旧没有给予塞勒斯任何他想看到的反应,只是路人似的看过就滑过了视线。

而他的这份无视也成为了压垮塞勒斯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被仇恨,被敌视,被厌恶,怎么样都可以。

唯独不能是这样平静的,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过他的生命中。

“看着我。”他终于无法忍受地捂住脸,颤抖仿佛哭泣又仿佛愤怒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来,身后金色的魔力海也随之剧烈翻滚,仿佛反映主人的情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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