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那双大手就要搭到刘诚肩头,身后的白发少年冷冷挤出这么一句。

名为赵子寻的壮汉微微一顿,随后真就没再说什么,当即折身,返回到了太师椅上。

稍稍平复了下剧烈的心跳,刘诚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解释。

他说自己虽然并不知道这古刹的具体位置,但镇长送来的这份风物志,倒让他突然想起些往事。

“刘、刘某是三年前才举家迁徙到此,刚到这地方就曾听闻过不少风言风语,相传此地百年前曾是片古战场,战死过不少将士,为祭奠这些英勇奋战者的亡魂,当地百年前就曾大兴土木,修建过许多道观及寺庙。”

听刘诚的意思,村民们出发点自然是好的,只可惜随着时代不断变迁,这些道观寺庙最终也几乎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时至今日可谓十不存一。

这说起来也挺正常,但怪就怪在——

“几乎所有寺庙道观都坍塌损毁直至彻底消亡,唯独还剩下一座,而且刘某听说正是唯一剩下这座寺庙还……还……”

“别废话,说重点!”赵子寻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咽了咽口水,刘诚这才抖着腮帮子颤声继续道,“说是还闹鬼……”

“所以就是现在这座古刹了?”

望着风物志上仅有的寥寥数行小字,陈浊此时岔上话头开口问道。

“既然听过,那你之前为什么又说完全不知道呢?”

“那、那个,刘某当时拖家带口的刚到此地,都还没安顿下来,就先听本地人说起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当时还以为是镇上排挤外地人,所以……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之后建宅铺路,贸易通商,各种琐事纷至沓来,自然而然就、就把这些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那后来询问老夫人贴身丫鬟的时候你也没想起来?”

陈浊想了想,又问。

刘诚显然听出面前这家伙并不完全相信自己,于是他听罢几乎都快哭出声来。

“真没有啊,我真没有,一直到发现自己完全进不了家母厢房之前,我都没能把这些怪事联系起来啊!怪我,都怪我,刘某真是愚钝啊!”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进不了厢房的?”

稍作思忖,陈浊再问。

刘诚这下是真哭了。

“就今天下午,就今天下午啊,联系你们之前我本打算先告知家母一声好让她老人家宽心,结果就,结果就——呜呜呜哇!”

刘诚的回答让陈浊陷入到了短暂的沉思,不过对方也并未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

见这俊俏预道没再吱声,憋了好半天的赵子寻当即见缝插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间厢房有问题?!”

他这声调可比陈浊大得多,可惜仍没能打断刘大家主的嚎啕之声,后者语气神情极尽委屈,闻言当即边嚎边道:

“在下打开厢房正门之后就说了,刚打开的时候就说了啊!而且只是进不去啊!连在下这等凡夫俗子也仅仅只是进不去啊!何成能想到、能想到身赋异禀的诸位会发生如此可怕的变故啊!都怨我啊,都怨我——呜呜呜哇!”

无论什么事,只要对方开始来涕泪横流这一套,那基本也就宣告着沟通结束了。

“好了!一大老爷们你恶不恶心!给本大爷坐在这里好好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到底还是把精华更多集中到了一身的腱子肉上,见刘诚老大不小还哭哭啼啼个没完,赵子寻也没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

他一拍座椅手把,“腾!”地站起身来,当即便不管不顾,扯开大步冲出院去。

风物志上有古刹的大致方位,比起会迷路的道长李岚清,陈浊知道赵子寻他们这群玩家车上显然是有GPS的,只要路况尚可,赶在天亮之前跑一个来回应该问题不大。

望着众人纷纷随赵子寻起身,陈浊便也一同朝院门走去。

虽并不清楚道士和玩家之间到底存在何种抽象的渊源,好在陈浊既不是玩家也非道士,对他们之间那点相爱相杀的破事也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碍于当下立场,他自然不可能跟着几名玩家上车。

这样一来……就涉及到要怎么赶去六公里外那座古刹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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