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看上去十分厚实,盖在身上也特别沉,里面只有一点棉花,更多的都是干草。

干草才是穷人用来保暖的最好手段。

就算是干草的被子,在山寨里也是有些地位的人才有资格盖。

山寨里大部分土匪睡觉的地方只有干草,连被子都没有,取暖更多是靠一群人挤在一起,最多生堆火。

每年一冬天下来,山寨里都会有几个熬不住的土匪在夜里冻得僵硬。

安置好黄二,李启感觉有些口渴。

走到一面墙壁前,伸手从上面拿起挂在墙壁上的水囊。

水囊里是他提前晾好的白开水。

因为很多病症,都是通过喝生水才发病。

自打知道这一点后,李启就很少再喝生水,哪怕参加科举,也是提前准备好白开水带进考场。

喝了几口水囊里的水,感觉舒服了一些,重新把水囊挂回墙上。

“今晚在忠义堂看到了好几个陌生面孔,那些人也是山寨的人吗?”李启走到炕边,一边脱鞋,一边向黄狗询问。

打听出现在忠义堂的几个陌生人的身份。

他来山寨日子太短,很多事情都没有黄狗清楚。

“那几个人是大当家的亲信,应该是下山办完事刚回来。”黄狗解释了一句,转而又提醒道,“没事你可别惹他们,那几个人心狠手黑,经常下山替山下的大户去埋人。”

他口中的埋人自然不是挖个坑埋死人,而是埋活人。

“怪不得都长得一脸凶相,这是相由心生呀!”

李启嘴里讥讽了一句

心里很不舒服。

欺负那些穷苦百姓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就应该找那些大户下手,破开一家大户,抢回的东西足够山寨吃上半年。

完全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整日里靠着喝粥度日。

“黄二认你做大哥这件事,你觉得是不是醉话?”黄狗没有再说忠义堂上那几个陌生人的事情,反而提起了黄二要认大哥的事。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路,除了喝醉后再说胡话,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黄二拉着李启认大哥。

“或许是喝多了,等明天一醒就全忘了。”李启嘴上敷衍道。

心里却明白,黄二当时双眼清明,喝酒后脑子一热或许有,但想要认下大哥这件事,应该是出自内心。

不然他也不会顺势认下来。

“说的也是,一觉醒来他没准就全都忘了。”

黄狗也觉得黄二是喝多了乱说。

喝多了说的醉话根本不需要当真。

原本两个人住的屋子里,现在三个人躺在土炕上稍微有些挤。

好在这个时节天气比较凉,人挤一挤更暖和。

喝了点酒的李启很快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伸了伸懒腰,李启从床上坐起来。

先是看了看睡觉左右两边的两个人,发现两个人还在睡。

便一个人轻手蹑脚的下了抗,来到屋外。

清晨雾水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散去,山里的湿气又大,挂在外墙上的东西不少都被露水打湿。

其中就有用来教黄二和黄狗写字的那个木盒。

木盒最上面的一层,干燥的泥土里面多了一些因露水凝结成的泥土块。

“李大哥这么早就起了。”

黄二从屋中走了出来。

“酒醒了?”

“从来就没醉。”

一问一答间,两个人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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