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并不是真心要和马继承离婚,他只是在刘辉面前套近乎,她害怕新上任的公社书记因为马继承而给自己小鞋穿。
娇娇一脚踏进门马继承就问:“娇娇,今天开的啥会呀?”
“啥会?你随便想想就知道,纠正‘官僚主义、面子工程、不注重实际的瞎指挥’呗!就是指你们搞得那一套!你们……”
“娇娇,你这是啥口气呀你?”马继承忍不住了,打断了娇娇的话,“你那个时候不也是领导吗?现在看我垮台了,反过来教训我来了?”
“那不还是在你的‘正确’领导下?”
“你在我的‘正确’领导下,那我是在谁的‘正确’领导下?”
“公社要是没你这个‘典型’也不会恁惨。”
“好哇娇娇,你还是我老婆吗?拿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现在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
“你,你变心了!你忘了你这个妇女大队长是咋当的了?”
“咋当的?你清楚!”
“好了,好了,别吵了!”公公马六拦住了他俩的争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娇娇,你是个明白人,继承官丢了,别人看咱笑话,咱自己可不要……”
“爹,继承问我今天开的啥会,我就给他学说学说,他就跟我吼。你不知道,刘辉在会上讲的话,明里暗里指的就是继承。”
“娇娇,家里全靠你了,说话做事要留意,可别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现在咱们走的是背运,事事要忍着点。”马六提醒儿媳。
“嗯,我知道,今天散会后我就了找宋干事,让他在刘辉面前多替继承说说好话。”娇娇撒着谎。
“那宋干事咋说?我们可是老交情呀?”马继承迫不及待地问。
“他答应一有机会就帮咱说情。”
“嗯,我们还是有老交情的。”
“爸!”马聪聪挣脱奶奶的手扑到马继承怀里。
马继承赶紧起身抱起跑进屋的儿子,抡了一个圈圈说:“聪聪,幼儿园的孩子欺负你了吗?”
“小郭郭说我没有妈妈,说我妈妈不要我了。”马聪聪噘着嘴说。
“奶奶今天已经教训他了,要是谁在这样说,你告诉奶奶,奶奶揍他!”
“听见了吗?谁在欺负你就告诉奶奶噢!”马继承回头指着娇娇对马聪聪说,“这不是你妈妈,去找你妈妈去。”
马聪聪靠在马继承怀里没有抬起脚步,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娇娇,从她那木木的眼神中怎么也找不到“妈妈”的信息来。
“继承在家吗?”
“在,哎吆!是老领导呀?娇娇,你看谁来了。”宋干事来访使马继承受宠若惊,马继承紧走几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宋干事的手。
“老领导,你今天可是稀客呀!”娇娇走出门向宋干事伸出了右手。宋干事连忙从马继承手中抽出手来,伸向了娇娇。宋干事心里一阵酸麻,他不是在握手,是在用一种力度向娇娇传递着那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义。宋干事把松手时间推迟了一秒,这一秒、这力度足以让娇娇感觉出宋干事心里在想什么。
马继承和娇娇一左一右把宋干事迎到家中。
“你父母呢?”宋干事说。
“父亲觉得这几天吃饭不得劲,去刘庄看病去了,母亲去幼儿园接孩子去了。”马继承说。
娇娇拿起手巾把椅子抹了一遍说:“宋干事,家里脏,别笑话,坐、坐。”
马继承拿出“白河桥”香烟,用手指从烟盒底部顶出一根,双手将烟盒捧在宋干事面前。宋干事从烟盒中抽出露出头来的那根香烟,送到嘴上,马继承掏出火柴一边为宋干事点烟一边说:“宋干事真够朋友,我就这样了你还来看我。”
宋干事深抽一口说:“谁叫咱们是过心的朋友呢?我可在书记面前替你说了不少好话。胡书记都倒了还说你?你丢官都是小事,你可是咱公社‘面子工程’的典型人物,劳民伤财就应该法办。刘书记看我是公社老人员,给我一个面子,让你写一个‘反省检查’,这不,我就来了。”
“那太感谢您了!”马继承为宋干事倒了一杯茶说,“你的大恩大德我马继承永生不忘!”
其实,宋干事来访是另有目的。那天在公社开会,娇娇回头那一笑,使他一直在心里挂着挥之不去。让马继承写“反省检查”只是宋干事为接触娇娇编织的一个借口。
说也凑巧,宋干事和娇娇不知是一种心灵反应,还是臭气相投,他们不约而同地为马继承编织着同一个谎言。
“老领导……”
“娇娇,你看我有那么老吗?”宋干事拦住了娇娇的话,他的话有着弦外之音,这“音”只有娇娇才能品出味来。
“你误会了,我意思是说你在咱公社可是多年的领导了,你三十几岁风华正茂着呢。”娇娇说着看看宋干事,那目光流露出动人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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