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曹操刚刚吃完了一碗汤饼,碗还放在桌案一旁,面上是堆积如山的军报。

这位新近坐稳兖州的雄主,历经了去年平定青徐贼寇的大战,气度变得雄伟了许多。

双眸深邃,胡须浓密却修剪整洁,面庞颇方正,有棱角,眉毛浓密如弯刀,顾盼自雄。

他早已听到了帐外的争吵,趁四下无人,于是眯着眼凝神去听了一会儿。

见志才占据上风,荀彧不愿和他泼骂,暗自得意。

自古来一物自有一物降,荀彧是君子,志才却不囿于礼法,刚好能赖着他。

直至片刻之前,又听到了马匹声,听闻了程昱的声音。

曹操忙收起偷听的仪态,正襟危坐,高声向外喊道:“可是仲德先生来了!?”

“正是!”帐外有轻声回应,不多时便看到了程昱、荀彧、戏志才三人走进帐中。

“来得好。”

曹操眉开眼笑,连忙起身相迎,走到近前,又嘴角微微下瘪,露出了已深刻法令纹,仔细端详程昱近况。

而后他又笑了起来,曹操笑时,宛若包子般饱满的鼻头会先行皱起,然后笑容荡漾至整个面庞,而后是眼角眯起,笑容鲜活。

这一连串的情绪变化,让程昱情绪也不得不随之而动。

最终曹操还是拉起他的手,然后不看另外两人往主位走去。

此刻,浑厚的嗓音悠然传开:“我盼你来,是因为文若、志才,时至今日,还对攻徐之事,争执不休。”

“他们,一人主政治民,一人主策治军,所顾各有不同,若担子两头均有重宝,倾不得半分。”

“而今仲德先生在,便可决出轻重了。”

好家伙,一来就把锅全甩给我,程昱心里明镜一样,这话意思就是把我当另一块石头,加在哪个箩筐里,哪边就更重一些。

程昱也不拖沓,待曹操回主位上坐下,他笑着站定,躬身行礼道:“主公,在下来此,便正有进言之意。”

“哦?你说说看。”

曹操眼眉不自觉的一挑,仲德,你来真的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说几句场面话而已。

程昱站直了身姿,眼角微微扫了戏志才、荀彧一眼,轻笑道:“在下有一物,请主公试吃。”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已经干瘪的馒头,趋步向前放在了案牍上,同时掰了一小半,自己吃了下去。

曹操见状,欣慰一笑,摇头感慨道:“仲德真是心细,我岂会疑心你害我呢。”

说罢也掰了些许,放入嘴中,觉得干涩,松散。

咀嚼几下之后,曹操面色并无变化,道:“这是何物?”

程昱道:“此乃是,馒头。”

“意为蛮头,可用面捏成首及状,省去祭祀的猪首、羊首、蛮首,同样,若是制成小饼,就可以制成这样,系麦食。”

“这是用小麦磨粉而成,如果军中小麦都拿出来制作军粮,那么省出的谷物就多了。”

“再者,兖州气候尚佳,冬日不会太过寒冷,又可播撒冬麦,待来年夏日收成大量的麦子。”

戏志才忽而眉头一皱,开口道:“如此一来,现有的农田就会被占去,影响了谷物播种。”

程昱展颜一笑:“所以,就需要大量的人手,进行屯田开垦,将降卒、降民都编在各地,于官地上开垦田土,人亦可尽其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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