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启纪元38年6月19日 8：20
深水中心顶楼/市长办公室
威尔·希瑞克/杰西卡·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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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一革命已经过去三十年整了，深水在这三十年里又变了样。02、03区的摩天大厦拔地而起，冲击着深水中心那“深水最高”的头衔。不过，那些玻璃火柴盒哪怕捅破了天，威尔站在他们脚下时，感触都不如站在深水中心的脚下时的一半。
他仰起头——他每次都会这么仰起头——眺望着那看不见的避雷针尖。这座楼承载了他从儿时便始终如一的梦想，见证了他最疯狂的回忆。那段往事里，有激情，有离别，有遗憾，也有释怀。寸土寸金的深水最不缺的，就是花样百出的建筑，可威尔最爱的只有两座，深水中心便是其一。
不管结果如何，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家都还健在，还能时不时地一起追忆那段疯狂的岁月，对此时的威尔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在接待人员的引导下，他登上了电梯，前往深水中心顶楼的市长办公室。面前仍然是A字形的长廊，不过增加了地灯和吊灯，明亮了许多，也多了不少忙碌的职员，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至少有了点生气。
走廊尽头那夸张的浮雕巨门被换成了普通的木门，据说是近三十年来市议会唯一一个全票通过，无人弃权的提案。威尔只是在门外稍微等候了一会，一名秘书便从门后探出头，领他进入了室内。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最远端那倒悬三角锥的监控设备也还在。相比第一次来，这里增加了大量的卷宗和文件，挪走了几乎所有华而不实的装饰品，甚至单划了一片区域，放着折叠床、微波炉等等用来彻夜加班的家具。杰西卡本人就在那三角锥下，埋没在山一样高的纸张和职员们之中，只有那凌厉坚决的话语声传了出来。
“……知汉默，让他牵头刺激这一片的工厂，我需要他们不顾一切地增大硅晶产能。就用开放经济政策作饵吧，特别允许他们引进新技术、新设备。”
“明白了。”
“考试体制改革的提案我看了。各大学独立出卷取代升学考？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打回给教育部长让他重写！”
“……是，明白。”
“通知财政部和行政部，要是他们在下一次听证会前没能砍掉10个点的开销，就全都给我卷铺盖滚去工程部干点实事！”
“明白明白！”
“说到工程部……把上次缩减下来的军备拨给他们，把02和03区再往外扩展个一公里，04区半公里。还有，开放经济里那些关于减少商业和娱乐业限制的措施，尽快落实，不能让官僚主义绊了经济发展的脚跟。”
“话说的真漂亮，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待遇呢？”
几个职员一齐回过头，这才发现了威尔的存在，自觉地向后退一步，给杰西卡让出了一个呼吸孔。虽然只听声音，还是初见时的那个杰西卡，但亲眼看到她，才能感受到她身上来自整个城市的重担。她的身材因为连续的加班和混乱的作息而出现了走形，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和浮肿的眼袋，脸上的皱纹比威尔多，也要更深。不过，这商战枭雄独有的坚毅，仍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等你什么时候能把手下人管牢，我什么时候就能给你自由了。”杰西卡推了推眼镜，微笑道，“都先回去吧，半个小时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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