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里即没有找到任何牌匾之类的东西,也没看到有什么入口,只看到墙根处挂着几盏灯,一个青年人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壁,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灯光下一边看,一边痴笑。
“观主,这哪有什么巷子,指路的人定是骗我们的。”姚法师道。
甄观主不答,走到看书的那人面前,问道:“这位郎君,请问纵意巷是在这里吗?”
那人不情愿的从书中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们几眼,皱眉道:“有手牌吗?”
甄观主一怔:“还要什么手牌,没有,你不认识我们吗?”
“你们谁啊,不认识。”
“我是匽浑观主甄卜,这是悟得法师姚敛,到此有要事。”
那人抬起头,对着姚敛看了几眼,从怀里抽出一副画像,又看了几眼。
“什么?甄卜、姚敛,是真不要脸吗?哈哈哈。你看他那眯缝眼、大鼻子、耷拉到脖子的腮帮子,罗圈短腿小矮子,哪里像身材高大俊美非凡的悟得法师?”那人笑出声来,忽又冷下脸,道:“不认识,滚,滚。”
“我真的是悟得法师,真的,怎么不是我,就是我。”姚敛急了。
匽浑观的两个随从在后面捂着嘴发出吭吭的声音。
甄观主怒气上涌,回头道:“你们吭哧什么?”
其中一个随从道:“观主,我,我有些伤风,咳嗽几声。”
另一个也忙道:“是,是,观主,天凉,我也伤风咳嗽。”
甄观主强忍怒气转回头,对那年青人道:“我们有急事和你家主人说话,麻烦通报一声。”
青年人却头也不抬道:“我没有主人,没有手牌进不去,快滚,快滚,别耽误老子看书。”
甄观主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去扇那人,没想到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怎么,你想摸我,看上我了?想占我便宜吗?没门。”
甄观主怒极,另一只手也扇过去,那人扔掉手中书册,又一把抓住。站起身来,道:“哪来的疯婆娘,看上我就直说,莫要动手动脚。”
那本书落在地上,封皮朝上,书名在灯光下颇为醒目,其名为《利口侠客戏貂蝉》。
时下贵夫人穿着喜酥胸半露,甄观主自诩尊贵,穿着自然要紧随风潮。她气得双目圆睁,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如翻雪浪。那青年人目光猥琐,流连其上,笑道:“虽然你老了些,如果钱多,也不是不行。”
甄观主转头看到姚敛呆呆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看戏一般,怒叫道:“你在做甚,还不过来打死他。”
姚敛道:“他不是说你看上他了吗?为何要打他?”
甄观主气得要原地升天,叫道:“看上他个屁,快给我打。”
那人道:“看上我的屁,你这个老太婆口味与众不同,不过我晚饭未吃,肚中无货,一时放不出来。”
姚敛终于听出那人在戏弄观主,后退一步,望向后面两个随从,随从捂着嘴的手放下,回望向他,三人大眼瞪小眼。他身后墙壁突然开了一扇门,里面走出一个壮硕妇人,一巴掌把那青年人拍到一边。
壮硕妇人看了甄观主两眼,道:“两位可是匽浑观甄观主和悟得法师?”
甄观主见有人来,强抑怒气,道:“正是。”
壮硕妇人笑道:“唉呀,是小妇人怠慢了,陈先生已经交待过,没想到两位这时候来,快跟我进去。”又拍了那年青人一巴掌,道:“好好看你的门,别净看些没用的东西,腿不想要了直说。”那人低头弯腰连连答应。
甄观主恨恨指着他道:“此人太过无礼,竟敢对本观主不敬,必需惩治。”
壮硕妇人再拍了那人一掌,道:“老实呆着,回头收拾你。观主息怒,我们先办正事,过后我定会好好惩治他。”
甄观主愤愤不平,跟着壮硕妇人进入门内,迂回来去,走过数道砖墙,方进入一道窄巷内,两面依旧俱是高墙。再走片刻,眼前开阔起来。
只见左侧是一个戏园,进入园内,便是一个大大的戏台,上面正有男女二人在唱戏,长袖善挥情韵绕,妙音轻啭意绵长。
正演到男子扯着女子的衣袖,情意缠绵,下面许多人坐在椅子上伸长脖子观看,有人叫嚷,“好,好,快,快。”个个戴着面具,只分得清有男有女,看不出老幼。
悟得法师也伸长了脖子,盯着戏台。
壮硕妇人道:“甄观主,陈先生如何吩咐?”
甄观主道:“那人已入网中,今夜收网,这就开始准备吧。”
壮硕妇人点头道:“好,请观主随我来。”
他们走到戏台之后,壮硕妇人找到一个脸上画着油彩的男人,低声耳语几句,那人提起手中铜锣,当当当敲了三声,大声道:“停,停,停,今日唱到这里,丹霞山有人把纵意巷告到了官府,官府马上要来人封了此处,大家快快走,免得摊上官司。”
台上唱戏的二人听见锣响,一溜烟跑回后台。
台下众人却不干了,正看到紧要处,怎么能走?
其中一个穿着天青色圆领袍的人,戴着一个鬼面具,倏的站起身大叫道:“凭什么,凭什么不让看,丹霞山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告官府?”声音粗嘎难听,应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丹霞山可厉害,是郁离仙君麾下士,马前卒。嘘,低声些,你可得罪不起,快走吧。”
少年依旧大叫:“郁离仙君算什么东西,沽名钓誉之徒。我们花了钱,必需看完再走。”他旁边一人身形较矮,带着一个仙女面具,伸手捂他嘴,道:“别吵了,走就走吧。明日再看也行。”听声音看身形是个豆蔻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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