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重新睁开眼,点点头。

“嗯,不错,直接喝更好使,就是这水味道不好,一般人不愿意喝,还得费些手段。”那人似乎颇为满意,附在她耳边说了半晌,递给她一沓画册。之后向湖中一跃,消失不见。

杨柳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从假山后探出头,四顾一望,并无人迹,正要迈出假山,忽又听得悉悉索索的脚步响,忙又缩回头去,紧贴在假山凹缝处,她这次面对假山,凹缝处有一个孔洞,正好隐约能看到假山另一边。

只见朱彦道长大步走来,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他比另两拔人更加谨慎,探头向假山后看了一眼,幸好天色昏黑,他并未发觉异常。

朱道长见四周无人,突然抬起胳膊,伸出指尖,微弱的月光照过来,只见他指尖上趴着一只黑色的东西,本来只有黄豆大小,越长越大,变成李子大小,从他指尖上脱落下来,落到他手心里。

朱道长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你如今越发能吃了,再这么吃下去,只怕我活不了几天。”

一个细柔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也无法,前几日刚给你生了几十个,不好好补补怎么行。”

“嗯,这些日子你歇歇,我也将养将养。你怎么如此着急,回去再吸不行吗?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

“等不得了,刚才你又放出两个,我挺不到回去,除非你不想要我了。你到此不是为了交结那位周夫人吗?为何又给她施蛊?”

“哼,你觉得呢。听说那个周夫人一向最爱美少年,算了,你也不懂。”

“嗤,我怎么不懂,你自认才貌俱佳,可她却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生气了?那吴夫人呢?人家好心招待你,你为何也要害她。”

“我飞云门飞夷道长在大朝国也不是岌岌无名之辈,她居然把我放在末座,姚敛那个草包来了,又把我们往后挪,我岂能容忍。正好借她们二人一用,布一个前虎后狼一箭三雕之局,他若灭妖,便会杀伤无辜,如若不灭,便是沽名钓誉,这二人以后还能为我所用。你说他杀是不杀,呵呵呵。行了,那几个家伙都跑了,我偏要留在这里看戏。”

又一只蚊子嗡嗡飞来,杨柳缓缓吸气,结果那蚊子不知何故,被她吸进了鼻子里,她不由喷了下鼻子,发出噗的一声。

朱彦十分警觉,听到动静,转到山石后。

杨柳心脏突突狂跳,冷汗涔涔而出,只觉身后一只冰冷的手掐住她的后颈,慢慢收紧。她正要尖叫呼救,那只手忽然松开,接着她被转过身去,面朝朱彦,只见朱彦对她微微一笑,眼角眉梢满是风情,伸出手指点在她眉心。她心里正想,“这位朱道长相貌也不错啊。”忽觉眉心一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脑袋里。接着她只觉脑袋里剧痛,有什么东西在互相撕扯,大叫道:“我是神兵一九九。”

荷香院内,樱桃拈着那张画,呆呆的怔在原地,半晌,她回过神来,见众人依旧围在郁离身边,已无人再关注那张画。她小心翼翼的把画卷起,四处观望,想找找有什么能装起来,耳边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贼头贼脑的,想偷画吗?”居然是燕五郎从人丛中脱身,来到她身边。

樱桃被他吓到,拍拍胸口,道:“唉呀,五郎,快吓死我了,我只是想收起来,可不要冤枉人。”

燕五郎抓过她的手,掰开她的纤纤玉指,把画拿到自己手里,微微一笑,“还是我来收着吧。”

樱桃急道:“这画上画的是我,再说这画是郁郎的,你怎么能拿走。”

燕五郎冷冷一笑,“郁郎,叫得倒是亲热,你莫非对他有意?”

樱桃更急,“哪有,哪有,怎么可能,婢子知道分寸。”

燕五郎不再理她,拿着那画走到自己座位上,低声吩咐自己的侍从,“你去我房里把那本红绢封皮的册子拿来,在我床头,再找一个木匣,能装这画的,速去速回。”樱桃在一旁跳脚,却无可奈何。

芒芴见众人围着不散,窜到郁离身前,道:“郁离君,快看我给你拿的画本。你们这些人不要围着啦,吵得很。我还要和郁离君说话呢。”

这个小童石九郎记得清楚,精灵古怪。他呵斥几句,把侍者驱散,把王观几个一一扯回座位。

虽然不舍,但不好总是围着,众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各自觑着机会,要过来敬酒攀谈一番。

“什么东西,我瞧瞧。”郁离拿起桌案上的画本,随手翻开一本,只见描绘的是嶽山降妖的事情,再翻几页,经过大致差不多,就是夸张了些。妖怪画的丑陋,人物画的倒是不错,但也不怎么像他。

再看第二本,就有些不一样了,里面降妖的成了匽浑观主甄卜和悟得法师姚敛,这两个大名郁离没听到过,悟得法师这个名号也是在街边上听了几耳朵,他并不记得这两个人,一时无语。

他虽未经世事,但并不傻,稍一琢磨,便明白这是有人刻意为之,意图争功。他并不想争名夺利,不屑与此等人纠缠。于是摇摇头,又放到一边。

再看第三本,是他的家世生平,除了把他画的仙风道骨,写的卓尔不群之外,大致经历倒是八九不离十,连他六岁之前的事情都提了一笔,打听的人想来也没敢去他们家询问,所以多是搬到栖凤镇之后的事情。离谱之处只有把他说成是神仙转世,到此降妖除魔,拯救苍生,所以幼时才颇多磨难。郁离苦笑,当真是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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