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想起了有人提过贞观十九年,当了不到一年宰相的刘洎被太宗下诏勒令自杀这件事,而扳倒他们的正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对政治同盟。
贞观十八年,岑文本、刘洎、马周同被李世民拜为宰相。其中,马周为副相,是岑文本的心腹,三人严重威胁了当时只挂着司徒虚职的长孙无忌。
所以才有了长孙无忌联手褚遂良先除刘洎,而马周在岑文本病死,刘洎被逼自杀后,惶惶不可终日,重压之下,于贞观二十年患重疾,强撑两年后一命呜呼,结局能比刘洎好点。
任何时候,无论一个人有再大的能力,站错队唯有死路一条,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李漱继续着她的分析:“这些人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就.....,只是如今都成不了气候,李泰都起兵了,无一响应,可长孙无忌不一定会放过。”
辩机有心想给李漱透露,因荆王李元景谋逆,才会让长孙无忌大开杀戒,只需要与李元景不来往便是,但又想到一是无法解释怎么知道李元景要谋逆,现在的李元景可是十分乖巧。二是房遗爱串通李元景谋逆,到底是被长孙无忌逼的不得已而为之,还是野心不减,还是冤案,难说。
李漱说的没错,哪怕现在李泰以前的支持者早没了心思,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我明白公主的意思,我如今有些锋芒毕露,又不是长孙公的人,政事堂兵部的两位厌恶我,李英公也是,处境很艰难。”辩机叹气道。
这是实话也是心里话,就这么被他说了出来,他觉得没必要遮掩了,高阳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再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该团结在一起。
“没错,你刚才说我身为皇女,现已和离,长孙无忌不敢动我,此言不假,顶多将我借故贬嫡而已。但你可知,在先帝驾崩的前一晚,长孙无忌从终南山下来后不久,有人连夜秘派人赶赴均州。”
“派人去均州是公主干的?”辩机惊呼,这事就麻烦了,只要李泰被活捉,供出来,那岂不是.....
李漱似笑非笑,自嘲道:“不是我,但也差不多。”
辩机这时明白了,是房遗爱做的,李漱应该知情,但未劝阻,隐而不报也是死罪。
“既如此,李泰起兵后你为何要和离?已经来不及了。”辩机又问道。
李漱应道:“我那愚蠢的遗爱郎君,冥顽不灵,他大哥也是,选择和离只是为了能求得一丝生机。可方才宴会散了后,我听说了长孙无忌在我们三人去之前所说的话,我顿觉生机全无。”
“没错,他必要赶尽杀绝,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牵扯之广。”辩机意味深长道。
“可是佛祖启示?”
“差不多,我亦能预测一些天机。”
“看来,太史局你去对了。”
辩机觉得有些造化弄人,不是神棍也成神棍了。
“不说这些,那依公主之见,该如何?公主今日和李恪、李愔接触又是何意?”
“在李泰被找到之前,必须有万全之策。”李漱一字一顿道:“决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唯一出路!”
李漱又解释道:“李恪和李愔之前隔岸观火,现大局初定,不得不来,我稍稍接触一番,兴许多个助力。”
“李泰......”辩机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李泰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李漱觉得有点累了,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慵懒道:“李英公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我怎么会知道,但他不可能永远藏下去,你和我的时间不多了。”
“明白。”辩机握着拳头,“既如此,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李漱质问道:“除了逃离长安城,远离长孙无忌的视线,你还想干什么?去向长孙无忌下跪宣誓效忠?”
“还是求九郎保你?”
“陛下保不住我,长孙无忌为了收买人心,也不需要我效忠。”辩机语气充满了无奈,“公主说得对,只能离开长安。”
“尽快吧,趁着你还在九郎前能说一两句话,找个合适的理由,而且也要带我一起。”
辩机愕然:“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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