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多难得的在平淡的言语中带着讽刺的感觉。

李望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既然知道了眼前这位什么也不说就挥刀砍过来的老牛是什么身份,他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可是李望岳没想到的是,萨多居然向这个愤怒的老牛面前摆了块红布。萨多见李望岳没有说话,便继续介绍道,

“这位父亲死后只会拿小孩撒气的废物。”

萨多又说了十分钟,萨多的话毫不留情,且越来越尖酸刻薄,亚伯拉罕全程没有回话,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那个愤怒的老头。

李望岳看到了亚伯拉罕握紧的双拳,委屈愤怒的脸。心想着,这老牛别突然发了疯拿起他那把剑一下子把他给劈了。

但转念又一想,既然事情说开了,李望岳也能理解亚伯拉罕的心情了,毕竟那是自自己的老爹啊,虽然是意外,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救他李望岳死的。

李望岳突然觉得亚伯拉罕很可怜,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宠物一样,没了家和主人就再也没有人帮他撑腰了,亚伯拉罕的愤怒的委屈和愤怒根本无从发泄。

“别。别说了,萨多。”李望岳拉了一下萨多的衣角,

“别管我,我可要说说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就知道一个劲的生气,你父亲就这样教你的?亚伯?”

萨多突然说出了这个小名,这一下子击溃了亚伯拉罕,这时候他握紧的双拳才放松了起来。

李望岳突然想起了一段回忆,也是这样的场景,萨多在训斥着年幼的亚伯拉罕,就像父亲一样,而一旁亚伯拉罕的父亲就像慈爱的母亲,一直在拦着生气的萨多,一点威严也没有。

那时萨多跟现在可不一样,那时萨多的表情十分丰富,跟现在面瘫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这是“同调”的作用。李望岳的这个个性在他经历过那场灾难后变得不受控制了,总是在一些奇怪的时候发动。就像现在,李望岳突然流下了眼泪。

这一幕正好让萨多和亚伯拉罕同时看见了,萨多停止了对亚伯拉罕的训斥,只是吩咐亚伯拉罕收拾一下现场,便叫着亚德里恩两人走了。

李望岳脸上还在挂着泪,已经恢复了,见状想跟上去,但被萨多拒绝了,萨多告诉他要帮一下亚伯拉罕。

萨多的话李望岳哪敢不听呢,只是现阶段看来,两人在一起又难免会尴尬,所以自然而然的退到了战场的两侧,开始了清理工作。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下山,两人的整理工差不多结束。

明显的,亚伯拉罕力气大一些,在两人快碰面的时候,又自然而然的减慢了速度,但工作就那一点好,那就是再拖也会做完。

李望岳是心虚的一直不敢抬头,但当工作做完时,李望岳抬起了头,看到了满脸泪水的亚伯拉罕,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直不敢出声的亚伯拉罕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放声哭泣,他的哀嚎如同失去了一切,让李望岳的内心不断受到冲击,苦涩的就像吃了苦胆。

良久,亚伯拉罕的哭泣声变小了,他松开了手,说了句:“谢了兄弟。”

“都不容易嘛。”李望岳脱口而出,李望岳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虽然目前他还没有对他们两个的记忆,但也被感染了悲伤。

两人坐在地上,看着星空,沉默了很久,亚伯拉罕咳嗽了一下,开了口:“我小时候很瞧不起父亲,他太温和了,待人总是和和气气的,别人怎么惹他他也不生气,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那时候我最喜欢的人其实是萨多叔叔,他那时候太帅了,晖山最年轻的oracle战士,全胜利之道的希望,闪耀的像就像正在爆炸的超新星。”

亚伯拉罕朝李望岳笑了一下,接着说:“在某一天,父亲因为我要出去闯荡,跟我大吵了一架,为了摆脱父亲,我一气之下出了晖山去了洛基骑士的一个分殿。指导我的正好是你的父亲-李,他那时候在我眼里就像萨多一样闪耀,于是我又换了想要赶超的目标。”

“哦,对了,你是没了记忆了是吧,抱歉抱歉。”接近一米九的亚伯拉罕挠了一下脑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憨笑。

“没事没事。”李望岳觉得这个老牛正在向熊转变,但他还是很严肃的摇了摇头,李望岳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连假装悲伤也假装不起来。

在他脑海中对这两个人所扮演的角色还有点不习惯,就像突然在草丛中蹦出两个人要当你的父母一样,他对亲情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一个概念的状态,在他“重生”这两个月中他对亲情的接触几乎为零。

有时候当他想到他父母的牺牲,他的心却很平静的时候,李望岳都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感情了,就像机器一样。

李望岳回过神来,看到了亚伯拉罕充满歉意的眼神,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先把你的事说完。”亚伯拉罕再三确认了李望岳的情绪稳定后,才继续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使李望岳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但是心里的形象彻底变成了熊,还是那种脾气超好能当宠物的黑熊。

“因为在洛基骑士的训练,使得我的能力得到提升,在洛基骑士里学的越多,我就越来越不想回去,我开始刻意回避父亲的关爱,这么多年一次家也没回来过,每年都回到我妈家。”

“那时的我想的只是能依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成为想萨多或者李一样的人,给他证明我自己描绘的未来没有错,我拒绝原谅他,我甚至开始讨厌他的温和,我认为那是软弱,在他来看我的时候,我故意狠心不见他,然后。我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了。”

说着说着,亚伯拉罕又流下了眼泪。

星空之下,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李望岳望着星空,脑子却在想起一些奇怪的事,像是星星能和他说话一样,李望岳本来有所波澜的内心再次回归力量平静了,于是李望岳开了口:

“没事的,真的。。。一切真的都会好的,在你感觉生活在变差的时候,你要努力的去承受它,去体会它所带给你的感觉,因为正是因为这些,才使你变成了‘人’,而这些正是我现在才开始体会的东西,人生就是这样,既然有遗憾,就记住它给你带来的难受的感觉,你不还有另外一个亲人,没事的,真的。你还有萨多。”

亚伯拉罕,没有回应,李望岳感觉脸上湿湿的,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些液体。这就是眼泪吗,原来我还有感觉啊,吓死我了,真的,真的,吓死我了。李望岳哭的更厉害了。

晖山胜利之道

晚上,两人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繁星点点,周围漆黑一片,远处还留着灯,两人向灯火走去,好在不远,走了一会就到了。

李望岳敲了敲门,正要用右手撑开门,亚伯拉罕抢先一步推开了门,走进了小屋,屋中唐辉在和亚伯里恩还有萨多讨论着什么,现在跟早上不同,桌子上是菜和酒杯。

岳的肚子开始空空作响,唐辉脸上红润泛着油光,嘴不停抽搐,看见两人进入了小屋,笑了一下,对着两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几人停止了讨论。

“和好了?”

“本来就没什么矛盾,是我的错,对不起。”李望岳转身向亚伯拉罕九十度鞠躬,亚伯拉罕没说话,唐辉拉着岳坐了下来,亚德里恩将筷子递到两人手里,将盘子和杯子摆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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