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已经打点了一切,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可就是不见秦敦诚回来。正当杜兰芝要派荣生去别苑询问的时候就看到跟随秦敦诚去的小厮常禄跑了回来。

“老爷回来了?”荣生忙迎上去问道。

常禄气喘吁吁地回答道:“老爷让我回来告诉夫人,说要宴请各位老邦,今晚纳妾之礼就不回来了。请夫人主持。”

“啊?”荣生回头看看堂上等候的夫人和少爷们道:“行了,我去说。你且回别苑去,老爷有什么吩咐立刻来报。”常禄马不停蹄地又跑了出去。

荣生回到厅堂道:“夫人,常禄说老爷因要事要与众位老邦议事,所以今晚的纳妾之礼不能出席了。劳烦夫人主持。”荣生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好让人认为秦敦诚是被要紧事绊住了才无法回来。

杜兰芝看看一旁的儿子宗禝,只见他微微蹙眉。“宗禝,你爹定是有要紧事,既然吉时快到了那我们就准备开始吧。”

宗禝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真有事还是故意为之,心里闷闷的不是滋味。“好。那就劳烦娘亲受累主持了。”宗禝起身道:“来人,去接新姨娘来。”

杜兰芝看了看坐在右首的宥钦,道:“宥钦,很快就好。你......”

“不要紧。”宥钦浅笑道:“礼数周全最要紧。”

坐在一边的宗祁和少汝见此状况都不敢作声,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秦敦诚重视这件事一定不会不回来。宗祁看看少汝,悄声道:“这喜事怎么一点儿都喜不起来呀?”

少汝嘘声道:“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好儿坐着。”少汝侧过头朝宥钦看去,她面带着淡淡的笑容,端庄素雅。她心里究竟怎么看待丈夫新婚纳妾的事情呢?难道真的像她的笑容那样淡然吗?就算像宗祁所说的,宗禝因为此事开始对宥钦好一些,那么宥钦付出的代价似乎太大了些。少汝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宥钦能做到这么平静。这就和他选择妻子一样,两人没有什么感情怎么能在乎得起来呢?都说宗禝对宥钦没有什么感情,其实宥钦对宗禝也是同样。联想到自己即将娶进门的妻子少汝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是否能喜欢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

这时候苗喜身着粉色的喜服由一个丫环扶着走进来,荣生道:“吉时已到,行礼——”

宗禝和苗喜相互拜了天地之后,苗喜跪在杜兰芝面前给婆婆磕头敬茶。杜兰芝拿出一个红包道:“苗喜,嫁进我秦家后你要循规蹈矩,相夫教子。”她看了一眼宥钦道:“你要和少奶奶一起好好照顾宗禝,尊公婆敬正妻协理家事。知道了吗?”

“苗喜记下了。”苗喜双手接过红包应道。

杜兰芝又给了她一个红包道:“这是老爷的。老爷有要事未能赶回来,这封红包我就替他给了你。”

“谢老爷、谢夫人。”苗喜磕头领下了红包。她起身来到宥钦面前,跪下给宥钦敬茶。“少奶奶,请用茶。”

宥钦接过茶喝了一口,拿出一支发簪给苗喜道:“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这支发簪是我的随身之物,今日送给你就你我不分了,两人都要一心侍奉相公。情同姊妹。”

“是!苗喜谨记少奶奶教诲。”苗喜伸手接过那只发簪。

“以后不要叫什么少奶奶了,就叫姐姐吧。”宥钦道:“显得没那么生分。”

苗喜抬头看着宥钦,只见她和眉善目地看着自己,心下多了几分好感。“是,姐姐。”

苗喜又给一旁的宗祁敬了茶后,荣生道:“礼成——”

宗禝拉着苗喜的手道:“我陪你回房去。”

“宗禝。”杜兰芝立刻叫住了他,“喜儿身怀六甲不便服侍你,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今晚你依旧回宥钦那儿去。”

宗禝眉头一皱道:“娘,今晚是我和喜儿的大喜之日,按理应该......”

杜兰芝走到儿子身边怒视他轻声道:“别忘了,你大婚之夜也一样彻夜未归。别再惹事,回宥钦那儿去!”

母亲的一句话把宗禝噎得说不出话来。苗喜见状道:“相公,我身子已经重了,实在不便伺候你。你还是去姐姐那里吧。”

宗禝叹了口气嘱咐丫头道:“你们好好儿照顾姨娘,不可有半点闪失。”

礼毕后众女眷陆续回去,秦家摆了一桌酒席也算是庆贺一番。少汝本想回去但被宗禝和宗祁拉着去喝酒,于是便留了下来。少汝往外走的时候正巧与宥钦相遇同行,夜色下她那让人熟悉的浅笑已经消失,秀眉微蹙低头不语。抬眼间正与少汝目光交织,她立刻疲惫地挤出一丝笑容。

“孟少爷请慢慢享用酒宴。”宥钦客气地说道。

少汝微微点头,想张口说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道:“大少奶奶......保重。”

一声“保重”包含了多少意思?少汝知道,宥钦意会。宥钦听到后那勉强的笑容渐渐消失,须臾片刻说道:“多谢孟少爷关心。”说完后就和丹苓匆匆离去。

少汝入席后就看到宗禝在那里喝闷酒,宗祁在旁一直规劝他就是不停手里的酒壶。少汝走过去后宗祁便拉着他说道:“少汝,你来劝劝大哥吧。刚坐下就把一壶酒给喝完了,这是第二壶了。”

“大少爷......”

“谁都别劝我!”宗禝由不得少汝开口劝自己,“我知道没有人会祝福我和喜儿,现在就连我爹也不出席,可见喜儿还是无法被秦家接受!”

“东家是有要紧事所以才赶不及回来。”少汝坐下来劝道:“大少爷不必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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