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盛宥钦同意了苗喜的入门,为了在最大限度里维系盛家的名声秦敦诚决定苗喜在宥钦三朝回门之后再进门。
夜已经很深了,这一夜是宥钦进秦家之后的第二个夜晚,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秦宗禝回来。丹苓端来了热水道:“小姐,不如您先睡吧。”
“什么时候了?”宥钦问道。
“亥时人定时分了。”丹苓服侍宥钦换睡衣,“我看姑爷定是去了那女人那儿,小姐也不必等他,睡了便是。”
宥钦何尝不知道宗禝去了哪儿,她叹了一声道:“他们也算是劫后逢生吧,就让他们好好儿聚一聚吧。”
“哼!洞房花烛之夜不见人影,小姐宽宏大量地放那个女人进门也不见姑爷感恩。”丹苓愤愤地说道:“老爷和少爷还说秦家是书香门第,我看啊也不尽然。”
“丹苓,别乱说话。”宥钦洗漱了之后便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不如你把灯拿来,我在床上看会儿书吧。”
丹苓把灯取了来搁在床头,道:“小姐,夜里看书伤神,可别看得太晚了。”丹苓也知道宥钦并不是单单只为了看书,而是要等宗禝回来。
“行了,你去吧。我看一会儿也就睡了。”宥钦让丹苓回去休息了,自己则翻开一本《庄子》看了起来。
至于秦宗禝,他的确在怀恩堂陪着苗喜。因为苗喜有孕房里摆了不少炖品给她补身体,宗禝端来一盅血燕说道:“这是娘常吃的燕窝,你快吃了吧。”
苗喜连连摆手道:“我吃了很多了,吃不下了。”
“就吃一口。”宗禝舀了一汤匙送到苗喜嘴边,苗喜拗不过他只好吃了一口,“这就乖了,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白白胖胖的。”他放下炖品将耳朵贴在苗喜的腹部说道:“孩儿啊,你可要乖乖的听话,别让你娘亲累着。”
苗喜推了推宗禝道:“大少爷,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回去?”宗禝往床上一躺道:“我不回去,今晚我就睡这儿了。”
“大少爷,你还是回去吧。”苗喜劝道:“您和大少奶奶新婚燕尔,不能分房睡。”宗禝听到苗喜提到宥钦,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苗喜躺在他身边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替我想想啊。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还没有进门就霸着爷们儿,一点规矩都不懂。”
“谁敢!”宗禝一骨碌坐了起来,“谁敢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苗喜劝道:“可是老爷和太太也看着呢,如果老爷和太太知道了肯定不高兴,你就安分点吧。我们来日方长,总能长相厮守的。”
宗禝抿了抿嘴看看苗喜叹道:“好吧。那我今晚就过去睡,你可要自己小心,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人去取。”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苗喜替宗禝穿上鞋然后送他出门去。
秦宗禝穿过几个院子才到了他和宥钦的屋子,只见屋里还亮着灯他在门口停了停,犹豫片刻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顺着灯光看去,只见宥钦正半靠在床上看书呢。
宥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便抬头看去,正是宗禝。她忙把书房下然后迎了过来,“你回来啦。”宥钦给宗禝倒了杯茶道:“我吩咐人打水来给你洗漱。”宗禝淡淡地“嗯”了一声。不一会儿仆人将热水端了来服侍着宗禝洗漱。
宥钦替宗禝宽衣,刚要伸手去解扣子就见宗禝推开了她的手说道:“我自己来。”宗禝自己换了衣裳然后兀自往床上一躺,宥钦也上了床躺了下来。两人双眼直直地望着房梁都不说话也不睡觉。沉默良久,宗禝才开口说道:“喜儿的事情谢谢你。”
宥钦用眼梢瞟了宗禝一眼,淡然地说道:“只要称了你的心就行。”
宗禝不由地转过头看了看她,这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的丈夫婚前和别的女人有染还如此淡然?“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但是不要去伤害喜儿。”
“伤害她?我有吗?”宥钦反问道,“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宗禝有些摸不透身边这个女人,他说道:“我知道这次我欠了你,我会做出补偿。只要你答应我不去伤害喜儿母子,今后你是你,她是她。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宗禝觉得自己对待宥钦有点过分了,所以只要宥钦不做出伤害苗喜母子的事情,秦家长房长媳的地位她能坐得稳稳的。
宥钦没有回答,她侧身吹熄了床头的灯说道:“很晚了,睡吧。”
秦宗禝和苗喜的事情虽然秦敦诚下令不许张扬,但或多或少会走漏风声。秦敦诚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太多,于是在第三天就让秦宗禝回票号当差去了。宗禝回到票号那些小伙计们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可见宗禝的这件事已经闹得整个票号都知晓了。
宗禝刚穿过后院,两个小伙计就在他背后交头接耳起来,路过的孟少汝见了便喝道:“干什么呢?不去做事在这里嚼舌头?”两个小伙计看到少汝忙闭了嘴各自做事情去了。
宗禝回过头看到少汝说道:“少汝,是你啊。”
少汝走过来道:“大少爷,他们不懂事,您别在意。”
宗禝笑了笑道:“怕什么?说就说吧。反正也是事实。”
“大少爷,这事儿您也做的有点过了。”少汝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几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起别人还算亲近。但宗禝毕竟是东家的儿子,少汝就算有诘责之意也不能说得太严厉了。
宗禝背着手和少汝并肩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我也不想。早知道我就推了这门婚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让我弃喜儿母子不顾吗?我是男人,我做不到!我要对他们负责!”
“少爷,您这头儿倒是对喜儿母子尽了责,可那头儿呢?可对大少奶奶尽了责?”少汝侧头看着宗禝问道。只见宗禝低着头不言语,少汝继续说道:“秦盛两家联姻不仅仅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事情,还干系到仁信和与日昌隆。大少爷有没有想过若是亲家老爷追究起来,这对我们仁信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宗禝看看少汝道:“难道日昌隆还能影响到我们票号?”
“大少爷您有所不知,亲家老爷的大部分资产都在我们仁信和,若是一怒之下全部撤资,我们票号哪儿来那么多现银给人家啊?”少汝心平气和地告诉宗禝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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