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真是把方辰和徐思危这俩人给吓到了。

一个普通的民事案件,送个传票而已,虽然和当事人起冲突是常有的事情,但也不至于一上来就甩刀子出来吧?!

好在两人退出院门之后,屋子里再没有飞出什么杀器,也没有其他动静。

方辰小声问徐思危:“你这又是个什么案子?”

“借贷啊!”徐思危的语气又慌又急,这事儿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原告在诉状里只说这个被告是个包工头,具体情况还没开庭我也不清楚啊!”

中午两人还在饭桌上调笑着说执行局的工作危险呢,这下午就让两人给碰上要命的事情了。

屋子里有人,传票还没送达,程序没走通,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方辰毕竟是身上挂着执法记录仪,于是壮着胆子朝里屋喊了一句:“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法院的,只是来送传票,千万别激动!”

徐思危赶紧拉他的胳膊:“哎呀你别说我们是法院的,有的当事人对法院抵触情绪大得很,你这一嗓子说不定他就拿刀冲出来了!”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满面凶相的中年男人站在门框下,恶狠狠地瞪着二人。

虽然此时对方手上没有武器,但方辰还是不敢大意,接过徐思危递过来的诉状看了两眼之后硬着头皮问:“你好……请问你是蔡春生吗?”

门框下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反问:“我是,你们找我?”

方辰解释说:“我们是临江法院的法官助理和书记员,上个月我们接到个案子,是有个叫王建的人起诉你,要求你还款,金额也不算多,八万块。因为你一直没签收我们发出的传票,所以我们上门看看,没有恶意的。”

“咔——呸!”

蔡春生吐出一口痰,然后对两人招了招手:“进来说吧。”

有刚刚那么一出,这哪儿敢进门说啊!

一旁的徐思危硬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就在外面说吧,外面凉快。”

蔡春生抬头看了看仲夏西晒的日头,大踏步把刚刚被扔出去的刀捡回屋子,然后重新对两人招了招手:“进来吧,我刚刚以为又是逼债的来了,不好意思。”

两人互相用眼神打气之后结伴进屋。

屋子内里的陈设很简单,堂屋就一个条桌和一个四角桌,外加一台饮水机,再就是屋顶挂着一台吊扇,其他啥也没有。

连凳子也没有。

蔡春生先是从后堂提来两把椅子,然后又给自己搬来一把小板凳,坐下就开始抽烟,一言不发。

和彭刚吸烟时总是笑眯眯的神态不同,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吸烟时没有任何享受或者放松的神色,反而是紧锁着眉头,仿佛吸烟只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得到短暂的麻痹。

三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

沉默了有半分钟,方辰和徐思危同时开口:“这个……”

“你说吧,你先说。”

“你的案子,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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