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行是江湖底层不假,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四处走镖,消息最是灵通,那些大小恶战见得多了,想的多了,自然琢磨出些味道。

“我半生行镖看明白些事,也想明白些事。”范行盯着刘季望的眼睛,眼里满是无力。

“就拿走镖路上的过路钱来说罢,一路上孝敬各个山头路霸,这些钱最后到哪里了大概也有个方向。”

刘季望一路没看到过镖局有交保护费的举动,行走江湖各有各路,刘季望也不好打听,在范行口中,这里面还有些说法。

“这些年走镖,除了那些三五人的小团伙,大山寨四五年就要换一茬,不是被衙门剿了,就是被门派行侠仗义,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剿一个大山寨足够八代富贵。”

刘季望之前不知道这行当这么捞,就跟捞面条似的捞的快凉的也快,万一哪一天囊中羞涩,就找个山寨替天行道。

范行看出了刘季望心中所想,问道,“刘少侠,如果您有替天行道的想法,我劝您先了解一些再出手。”

刘季望一时语塞,一是心里的想法被看穿了,二是疑惑杀几个山贼草寇对自己来说不是顺手的事吗,范行见过自己的功夫,不会无的放矢,不如听听有什么曲折。

“据我的观察,有些山寨和官府门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范行的话并没有让刘季望感到奇怪,黑白勾结只是基操。这些对一个光脚的没什么威慑力,刘季望都打算好了,替天行道只用化名。

天高帝远,门派林立,出了城镇人比野兽危险。

“能在官府和门派的清洗中存活下来的山寨,已经成为他们的敛财工具,那些没有被收服的山寨本身的实力就很强,所以,最好选择一些小股山匪,安全又高效。”

听到这些门道,刘季望有些头疼,怎么打个山匪要这么多准备,没武功之前要动脑子,有了武功还要动脑子,这武功不是白练了吗。

所以,刘季望回答道,“范镖头无需解释,我没这打算。”至于范行信不信,那和自己就没关系了。

“哈哈,也是,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习惯使然。”看破不说破,范行自诩这点江湖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说完了沿路的土匪,范行说起了各地门派。

天气清爽,难得走一趟清闲的镖,范行也乐意给刘季望这个定海神针多传递一些经验。

“江湖的事我了解一些,大多都是走镖一路上所见所闻,总结下来就一点,在谁的地头守谁的规矩。”

简单有效的经验往往不需要修饰,范行所言对任何一个江湖新手都弥足珍贵。

刘季望从中听出了一个老镖师行走江湖的门道,真实,无奈。可惜刘季望自觉武功进步神速,最多不过两三年,天下之大都可去。想明白这些,心里最后一丝不安的疑云散去。

范行看刘继望有些不以为然,范行看说的话起了反效果,遂找了几个例子说给刘季望听,“刘少侠可知一流高手的极限在哪里吗。”

这问到刘季望知道的领域了,比较了一下迟疑的回答道,“可杀三流千骑,二流百骑,一流的话,”说到这顿了顿,对比了一下昨晚遇到的一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死战不退十几个,迂回作战,无数。”

范行纯当刘季望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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