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玖再回来,方才的位置上已无她的踪迹了。
瞎眼先生此时睁开了眼,一双眼睛微微泛着紫色光芒,“再给五十两,我帮你找她。”
初玖心中又气又急,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真心帮她,阿满跟宋蝉筠,露娘,占子还有麻杆儿他们都不一样。
这些人都是混道上的,谁都能说走就走,就算是一时相助,也定是索求于他。
她不同,从不挟恩以逼,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认定了就要去做。
偏偏又是个不长心眼的,就凭她一个人在江湖行走,骨头渣都会被吃得不剩。
心中在生她的气,嘴上自然也硬,“不要找她,她去找死了,谁能拦得住。”
“当真?”瞎眼先生又合上了眼睛,坐在木板凳前等他的有缘人。
初玖在原地无奈,既不好问他相助,在他面前丢脸,又担心受了重伤的阿满真的跑丢了。
瞎眼先生看得多了,一个跑,一个追,常有的事儿,“往南走,二里路就能赶上她。”
初玖丢下五十两银子,“多谢。”
他递了回去,“不必。日后苟富贵勿相忘。”
初玖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也不愿浪费时间多想。
他却提醒道,“那女子虽毁了面容,可她是富贵相,极富贵,全天底下去找,也找不出五个这样的富贵命,不过盛极必亏,她必要经历一番彻骨痛方能琢磨成美玉。”
初玖笑了笑,不以为然,“富贵相?傻相吧。”
转身将马解开,弃车骑马,富贵不富贵的,他是不信这些了,小时候宋蝉筠也带他去看相,结果那相术先生说,他日后定位极人臣,信他的鬼话,都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个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的混混。
可见相术占卜,并不靠谱。
初玖纵马,没多久果然看见了颜玦的背影,他下了马,将马拴在一处,眼睛却始终没有从颜玦的背影上挪开。
再不盯紧些,她怕又要跑了。
他大爷的,就不该多管闲事,应该丢下她就跑,他还来找她。
初玖上前便是狠狠一拍她后脑勺,叫她跑,“我叫你等我,你耳朵长了是摆设?”
颜玦懵了一下,转过脸来,嘴角沁出些血迹,还未干,眼中却是茫然的,好似不认识他。
他被她这个表情吓了一跳,打傻了?
初玖此时想到那人的随从送他们离开时说的话,两股内力在她身体中博弈,她内力尚浅难以控制,剧烈的互博会让她极度痛苦,发作得多了,她的神智甚至会陷入短暂的麻木。
初玖拉她到身边来,果然见到除去她嘴角,衣襟前也有血渍,看来是在他方才不知道的片刻又发作了一次。
他说的不对,阿满的运气没那么好,说不定她连一年也撑不住。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狠狠揪住一处往外撕扯。
这人其实跟他并不熟,他随手救了她,又随手将她安置在丝花巷跟占子他们一起。
又随手带她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最后将她跟一个他厌恶的人抛弃在敌人的追捕中。
他对她,看来是真的很不够意思。
活了这么大,他的确骗了钱财,男人的,女人的,有一次街上一个孩子拿着一块儿羊脂玉弥勒佛玩,他逗孩子玩,接过去玩了一会儿,便把真玉偷走了,连小孩子他也不放过。
为了钱财无恶不作。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为了她快要掏空老本,竟也没觉得吃亏。
也许是阿满因为他才去了卫国,重伤难治。
“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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