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海口中流利的日语,拦车的日本兵神情松了松,将端着的枪抗在肩上,接过文件看了看。

“你们这是送的什么东西?”

“那我哪里知道啊,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

何海努力扮演着狗腿子的角色,他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先给眼前拦着他的人点上。

又转过身,想给路障两边端枪分别指着他和傅玉良的三人点上,不想那三人摆了摆枪拒绝了。

何海就朝三人点点头,用日语对他们说,“太君,那我把烟给这位太君,你们一会有空再抽。”

说着将整包烟递给了拦车的那个日本兵。

那人吸了好几口烟后,抬手指了指卡车,朝其中举枪对着傅玉良的两人示意前去查看一番。

那两人接到指示,手上的枪一直端着没放下。

其中一人前行走到傅玉良驾驶位这边,抬起手勾了勾示意他下车。

傅玉良见状就唯唯诺诺的下了车,然后缩在车子旁边不动了。

另一人端着枪走到卡车车厢前,用日语朝缩在车边的傅玉良喊话,“你的过来,打开它。”

傅玉良听到声音,弓着腰摆手摇头,再指了指何海。

何海赶忙先对眼前的人用日语解释了一番,才跑过去到车旁。

对那个朝傅玉良喊话的日本兵说,“太君,他就是一个开车的,他不懂日语。我来我来!”

说着用中文对傅玉良说了一遍,傅玉良弯着腰点点头。两人就齐手将车厢上的油布掀开了。

两个日本兵这才端着枪左右看了看,又将刺刀伸进去几番抽刺,确认无异常才对那头拦车的日本兵点点头。

“行了,你们走吧。”那拦车的日本兵将文件递还给何海,示意他们过去。

何海又跑过去接过文件,然后才折返回来用中文对傅玉良说了声,“上去,可以开车了。”

又鞠着躬用日语对着四个日本兵分别说了几句,“谢谢太君,辛苦了!”

两人有惊无险的穿过路障,顺利通过闸口。

隐在不远处土坡上的程容瑾几人不敢松懈,待看到卡车前行了数百米才悄悄下了土坡。

......

火车站内。

傅玉良和何海两人拿着文件开路,顺利的将整车物资送进西京会社运往北方的火车。

两人开着车一路往租界返回,刚过了码头闸口不远,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哨声响起。

傅玉良赶紧息了车灯,降低车速抄小路而去。

寂静的夜犹如一张巨大的网,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缓慢前行。

两人都知道肯定是仓库死的那两个日本兵被发现了。

趁着夜色,他们将车开进了荣鼎行的仓库,早已回到仓库的同伴赶紧上前来接应。

几人分别站在卡车的两边,一人拿一把小铲子齐力开始铲除车身上油漆画成的西京会社标识。

另有一人拿着工具将车牌号取下来,再将这辆卡车本来的车牌号装上。

不多时,车身上的标识就铲的干干净净。

一名老师傅上前,提着油漆桶开始在车身上描画荣鼎行的标识。

等待油漆干透的间隙,有人将换下的车牌号丢进铁皮火桶里面烧毁。

有人挑来一筐泥土,将卡车车厢及轮胎弄上脏污的痕迹。

弄完这些,一人拿着刚刚装泥的筐去清洗。

“荣叔,一会油漆干透您记得用笤帚扫点车厢上的泥土在标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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