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水锈色的短须汉子出声道:“自然是全力找寻,拿到酒方,绝不可竞价。”
右边一个满脸富态的老头也慢悠悠的说:“此等事物,绝不可错过。”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态。全是不付钱拿下的意思。
会主左边坐第一位的汉子脸色蜡黄,双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见众人都表了态,才开口说道:
“诸位,此等可通行天下的暴利之物,能否握于我等掌中?以我十八航之底蕴,异日怕是骨头都剩不下呀。”
“杨会长,”水锈脸汉子歪坐于席,嘻笑着开口,“你号称建康无敌,横行江左二十年,手下更是渡人无数,今日怎得这般退缩?吾等固然是做无本的买卖,不是还有腰粗腿硬的吗?拿此物做筹,无论交于何人,至不济,扬州一代,运输,贩卖,不都操于我手?弄好了,我等贩酒牵羊,不敢说通行天下,也能纵横大梁吧?”
又是七嘴八舌的赞同之声。杨会长也再不言语。
军师思索着出言:“如此美酒,存世必非一日。此人在同庆阁并未如何珍惜,随手便将之送人,可见日常之养尊处优。如今天下,诸君何曾见此般人物独行大江之上?此等人物两回买羊?更是闻所未闻。如今却偏巧又撞上郑图,其意若何?真在酒耶?莫不是郑图得罪了川蜀人物?”
众人齐齐沉默,各自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水锈汉子叫道:“管甚其意若何!如此良机,不可错失!”
大堂静了下来,众人都不言不动,看向会主。
会主起身往屏风后走去,过了没一会儿,会主又转身出来。
坐定轻声道:“就这样吧,全力找出赵处,拿到酒方。至于郑图,查清背后之人,杀之。”
众皆拱手而散。
大宅顶上,两人无声飘离。
看着苏烈蹲在了窄巷的墙角,老刘眼里满是同情。是不是同情苏烈终于开始直面这血淋淋的世界?
谁也说不清。
反盯梢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苏烈和老刘在房顶上趴了好一阵了。两人内力高深,自然一个字也没拉下,全听在耳内。
苏烈听得整个人肺炸心惊。正在权衡思索。
知道是贼,没想到贼窝子这么大。
平胸而论,这个世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
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烈也只是求个心安,出发点为私,本心不算至善。
即便是被骗了四十两银子,苏烈更多的也是笑自己眼拙。
见了那段虎,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武艺,临时起意出一口气,坑回被骗的银子而已。
即便是郑图想杀人夺方,自己也是本着原来世界的对等原则,既没造成多大伤害,也就略施惩戒了事。
涉黑涉恶嘛!哪朝哪代都有的是,无非叫法不同而已。
自己又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亲至,估计也管不过来。毕竟钱多的烧香也多。
可是买羊??还是自己撞上了。
北地有两脚羊的说法,那是种族之间的战争,多说无益,杀回去就完。
江南竟然也买羊!!果真是用买的吗?
苏烈想着那两对母女麻木,呆滞的眼睛,没来由的愤怒。
汉奸和敌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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