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滚’字,盖过了所有喧嚣,林家门前,一片寂静。
董镇脸黑如墨,将他当冯统制骂,明显是故意为之。
他想上前理论,看着门前刀已出鞘,墙后弓已上弦,他又犹豫了:“冯统制还在村南……”
“哈!”莫峥大笑着打断了董镇:“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那就去请冯统制来!”
此言一出,董镇呆住,这下请不来冯统制,他便证明不了他不是!
想了许久,董镇眼神渐渐犀利,高声喝问:“莫都头,你这是要造反么?”
话一出口,林家大院如同炸开了锅:
“造反?”
“不至于吧!”
“这可是抄家的罪过!”
“怕什么,左右比饿死强!”
“饿死也不能连累家小!”
“……”
议论好一阵,守卫院门的刘洪,下意识挽了个刀花,眼神透出焦躁。
莫峥懂刘洪心思,却只扶刀于身后,孑孑而立,任由寒风拍打红袍,久久沉默着。
待喧嚣声渐小,莫峥这才朗声言到:“兄弟们,谁信冯统制会发饷发粮,现在便可去跟前效力,莫某给一斤粮算遣散费!”
董镇本意只是恐吓,此刻却见竟无一人走出院子,不由面露惊惧,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
莫峥又接着说到:“诸位袍泽,莫某只有一句话送大家,仕途捷径无过贼,上将奇谋只受招。去留自便”
说完,他当即迈步回走,那董镇想开口阻止,但直至莫峥入了院门,也没张得了嘴,最终,他一跺脚,转身跑回了黑暗中!
莫峥一进林家院门,围观的溃卒齐齐后撤,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莫峥也不停留,就这么大步穿过人群,进了堂屋!
院门后,副都头陈立依旧扛着铁枪,看着莫峥背影,眼神眯成了缝,思索着什么,他身后,傍晚一同来的七人,已自动聚齐。
其中年纪最小的一兵卒,轻轻拉扯陈立甲衣,懵懂的问:“立哥,莫都头那话,啥意思?”
陈立手摸着下巴,许久,才看向十九岁的老幺:“意思是,想当官,最快的办法就是做反贼,那些朝廷相公和将军,想平叛,最好的办法就是招安!”
老幺一脸错愕,一时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
半刻钟后,二泉村南,一茅草屋中,金盔已丢,儒袍尚在的兴州前军统制冯兴,同样一脸错愕。
“让你要些吃食,怎就反.......”冯统制说着说着,便收了声。
眼前单膝跪地的董镇,是进士及第的他,从临安外放赴任时,便带在身边的,能力、秉性再清楚不过。
因此,冯统制第一反应是怪罪:“如此境地,你怎还改不了张扬之态?”
董镇双膝一落,立刻磕了头:“统制莫气,这次董大真没张扬,那些人,该是早有反意。”
冯统制摆手,不太想听:“区区一都头,碍得什么,本官所虑,是今虽逃得性命,兵败之责,还不知会如何处置,若我有不测,你们这些旧人,不知收敛,将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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