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爷,谢姑娘,你们常年走茶马古道,信誉我是相信的,所以愿意先给钱。但是希望您和您侄女也不要让我失望。”
总之……
“那天之后没有等到大部队,我和三叔就先带了一批护卫,裹挟着李鹤衫出发……”
谢莹莹说到此处,也是一脸的懊悔。
“三两黄金,一条信息竟然值这么多钱。”
丁三宝感慨,心头充满阴霾。
他对于此方天地的了解不多。
在谢莹莹这里打听了一番物价才摸清状况——晋国制定的官府兑换大概是一金十一二银。
实际上。
再加上损耗,以及民间银多金少这样的一个现实情况。
三两黄金的购买力,几乎抵得上五十到七十两白银。
具体价值,要看地区,以及和门阀统治下的状况。
而这样的财富是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不吃不喝做工,五年到十年才可能攒积出来。
他一个送信的耗尽家底,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
不得不说这件事儿透着的古怪。
可谓是吊足了谢莹莹与她三叔的好奇心。
……
“咳咳。”
李鹤衫口中喷出鲜血,无力跪倒在地,很难想象断臂剔骨挖肉,这般残忍的刑罚下,还有人能够顽强地活着。
“我之所以没死,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息,恩公救我之德,长鬣此生是没法回报了。”
声音顿了顿。
“下辈子,下辈子给恩公做牛做马都行。只求两件事儿,一是求恩公替我跑一趟,去安阳镇捎句话给鬼市中的老刀把子,告诉他——月圆夜,大石坊。”
“另外求恩公帮我把这个捎给老刀把子。”
濒死的书生李鹤衫拖着残缺的身体,目光在房内来回巡视,最终挑了一把剁肉尖刀。
一把抛开肚腹,咬着牙,从肠腹中挖出一样物件。
那是一枚玉石扳指。
鲜血淋漓的五指举起那枚玉石扳指,孱弱书生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求,求恩公做主。”
李鹤衫恳请道,五体投地。
滴答,滴答。
蠕动的肠子中还有鲜血落下。
正常来讲,肚皮上挨上一刀,人就彻底丧失力气了,能够躺平捂住腹部的都是好汉。
更别说拖拽肠子,屈膝爬行,要知道李鹤衫还被挖去了髌骨。
所以,这绝不是所谓意志就能办到的事儿。
兴许是某种法术。
丁三宝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没什么犹豫上前接过扳指,替李鹤衫合上眼眸。
“巧了,安阳镇那个地方不用你说我也得走上一遭,至于最终能不能帮上你,看缘分咯。”
丁三宝说得随意,心情却是蛮沉重的。
他之所以答应李鹤衫。
第一自然是顺路。
第二则是想要看一看这个书生,拼尽性命,也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生命大过天,是怎样的信念让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命运的浪头打下,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丁三宝往那个鬼大将治下之地推去,根本容不得他后退。
足足忙活一天一夜。
夕阳斜照。
红色的霞光,落在坟堆之上。
丁三宝,谢莹莹合力把商队的人给埋了,又点了把火把土匪山寨给烧掉,算是大差不差,终结了这件事儿。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丁三宝回头看了女人一眼问道。
谢莹莹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柔弱女子,能在土匪窝这种地方求生,世界上大多的地方,想必都能存活。
“回商队吧,我也不打算报仇,这件事儿既然有‘乱军’插手,就不是我这种小门小户能碰的,但求后面醒目一点。”
谢莹莹颇有几分无奈道。
“丁大哥,您呢?”
女人一双眸子眨呀眨又问起。
“安阳,去见一位朋友。”
“既然你我道路不同,江湖路远,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丁三宝说完,扛起箱子头也不回地下坡。
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如披红袍。
谢莹莹盯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抿,一些想说的话又慢慢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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