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晴空的七月初一。

江阔水深的梅溪风平浪静。

即将靠岸的客船也不知由谁发了号令。

见到岸上有人丧命后。

便干脆调转方向顺流而下。

不再有那做生意接人的打算。

渡口旁。

几颗柳树上的蝉鸣尖锐。

也如此间的人心一般纷乱嘈杂。

“许伯,你还好吗?

不知能否让那边的小哥儿出手帮衬一二?”

闷热车厢内传出的声音很轻。

只有背靠马车的许伯能够听见。

阿莲小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长条木盒。

往外望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丫鬟翠环亦是抱着一个木盒。

神色倒是稍好一些。

毕竟年少,许是不知事吧。

阿莲此时透过窗格望那躺在地上的张腾。

明明方才路上还在惋惜此人未来难进。

本想为其问问。

偏偏如今却是丧了性命。

缘法二字。

果真变幻莫测。

可虎视着周围的许伯并未回话。

他只是瞟了一眼一旁站着看戏的李周。

观其手中提着吃食。

便觉得这少年与歹人大概并非一伙儿。

可如今木已成舟。

攻伐本领更强的修士已殁。

纵使眼前的小哥儿真能帮衬。

许伯也不想无端拖人下水。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

他做不出这等事情。

只往场间扬手摆出鹰击长空的架势。

“小老儿五十有四。

临川府的圈子里大多唤我一声鹰王老许。

各位想死,那便直接来吧!”

许伯气势豪迈。

一身灰扑扑的旧衣上血迹斑驳。

然而李周却在此时突然向前迈出一步。

“他还没死呢!”

李周看向许伯。

指着场中车夫的尸首道了一句。

手中的葫芦也随着话音落下而突然甩出。

砸向尸首的脑袋。

可当盛了茶水的葫芦重重落在脑门上裂成八瓣。

这死掉的车夫也未曾动弹分毫。

众人纷纷不解地看向他。

许伯也是惊疑不定。

为何要做此等丧心病狂的举动?

见状。

李周眉头微皱。

一下也分辨不清是许伯和车夫演戏?

还是车夫擅自装死逃命?

最坏的情况。

便是这装死的车夫与外人苟合。

想要谋夺主家东西。

李周没有获得半点恶念便是明证。

必然是装的!

众目睽睽之下。

李周干脆上前迈进第三层圈子。

一记自上而下的踏步便迎着尸首面门踩去。

他要再测一测。

“年轻人!

辱人尸首这事,便是我等匪盗亦不屑为之!”

首先拦住李周的居然是那转身而回的管事。

他匆忙间从另一侧过来。

双脚横跨张腾尸首。

手臂似灵猿般一推一送。

人便横亘在了李周与张腾尸首当间。

脸生横肉

却惯装江湖正气。

故作善行

做的明明是强盗之事!

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出门的李周只觉恶心。

瞄了一眼还躺着装死的车夫。

李周神色冷然地开口讥讽。

“方才是你杀了他。

如今又是你来拦我。

怎么?

大周的盗匪何时作恶又要行善了?

要不我再给你报官请赏?”

说着话,他已双拳紧握。

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用的是千钧炮捶。

这是大爷与其父当年从军时得传。

李周练的自然也是这个。

功法,拳法,枪法。

全是这般军中的来路。

原身自小修习也是练到了磨皮大成。

待到后来李周穿越。

勤加苦练再加恶念值加点。

方有如今的锻筋小成。

而千钧炮锤在江湖上也是广有传抄习练。

是朝廷故意为之。

与之配套的千钧诀也是武道修行最简单的功法。

讲究的便是勤耕不缀,苦练冲关。

唯一的缺点便是进境缓慢。

可惜至今为止,李周都未曾听闻有谁能将千钧诀练到宗师境界。

如他这般锻筋小成的。

都是村里霸王般的存在了。

而军中修习此法的将士。

有了功劳也早换作其他进境更快的功法习练。

只有李周的父亲与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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