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被猛地推开,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间瞬间灌进来光亮,弦月高悬于顶,在门前洒下一把细盐。
沈应双眼一酸,下意识抬手遮挡,但紧接着两道人影的出现,将有些刺眼的月光尽数遮挡。
“姐姐!”
他先是看到紧挨着门的女子,脸上涌现激动之色。
可再一看到一旁的身影时,他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惊惶,难以置信道:
“你是...萧坎!?”
“别来无恙,我的老街坊。”
穿着灰白布袍,腰间系满古怪饰物的短发少年走到沈应身边,替他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是你劫狱救了我?可你现在不是被官府通缉......”
沈应只感觉天旋地转,此情此景令他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世不欲人活,人当自活。”
萧坎叹息一声,拍了拍沈应的肩膀:
“加入我们采生教吧。”
教派......沈应在内城生活了一阵子,知道最近城内外滋生了许多民间组织。
说好听些是教派,说白了,其实就是——
“你们要拉我造反?这绝对不行。”
沈应当即拒绝,他并没有做错事情。
见义勇为本不该入狱,讲清道理,他们自然会放了自己。
“沈应,采生教是好人,那晚周老爷用你的事来威胁我,若不是采生教的兄弟帮忙,我只怕......”
姐姐突然开口,声音悲切。
听得此言,沈应如遭重物轰击,踉跄后退几步。
“你助朋友脱困于险境,自己受难不提,你那朋友有来探望过你一次?或者帮你报仇?”
沈应沉默了。
“这个仇,采生教会为弟兄报,昨晚被周行那厮逃了,不过没关系,今晚将是他的最后一夜了。”
说罢,萧坎走到沈应面前,取下一颗纯白色的念珠,塞到后者手中。
“真空家乡,无声父母!”
......
......
次日清晨。
冬寒料峭,万里无云。
历经好几天的阴云缠绵,今日总算是个大晴天。
楚闻双眼澈亮,精神抖擞地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面上。
各家铺子依旧支着摊子,却极少出门迎客;往日里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今天也几乎没有。
“看来大狱遭劫所造成的恐慌效应,对百姓影响很大。”
楚闻本想买几个肉馍填填肚子,只可惜一路上也没遇见,只能空着肚子来了画坊。
昨夜修行鹤形桩以及养神法忘了时辰,竟然真就一夜没睡。
直到晨光微熹之时,他才意犹未尽的退出修炼状态。
即便如此,他仍是感觉灵台一片清明,思维灵敏,仿佛大脑被水彻底冲洗过一般。
“以后怕是真就不用再睡觉了。”
楚闻不禁胡思乱想:
上学那会要是有这能耐,什么数理化乱七八糟的,还能难得住他?单手镇压之!
......
来了画坊,一干执事们依旧忙碌。
但隐隐约约间的凝重气氛,仍是令楚闻的心境动荡了下。
敲开书房的门,意外的是梁清梦并不在其中。
下意识回头望了望,这才发现少女正从背后缓缓而来,步履平缓,表情却有些低沉。
像是被雨雪打湿的花束。
她声音有些沙哑,不如往日有质感:
“父亲叫你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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