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表情,李七安感觉脊背一凉,心中被恐惧占据,连忙老老实实关好了窗。

老实坐在破破烂烂的车座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魏子安手里的烟逐渐燃尽,他用力吸了吸。

直到烟嘴开始融化,吸到了一股塑胶味,才看了一眼烧焦的烟嘴,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将烟头弹了出去。

急忙紧紧关好窗。

回过头,弯腰寻找中控台上的按钮,摆弄一番后打开了空调。

面前黑色的出风口朝自己脸上吹来凉爽的风,吹着吹着凉风却逐渐变成了一股烧焦味。

紧接着变成了闷热的暖风。

林晨连忙歪头躲避。

“草。”

魏子安有些恼怒,用力拍了拍中控台上十几颗松动到快要掉落的按钮。

“啪!啪!”

感觉整个车厢的副件都在剧烈颤抖。

空调状况却不见好转,反倒是这几下直接将空调开关捶坏,关不上了。

无能怒骂一声:“靠!又坏了。”

回头继续开车。

不久后暖风才逐渐变小,最后不见。

林晨长松一口气。

再吹一会儿非得闷死在这里不可。

“……”

车内沉默无比,许久没人说话。

魏子安依旧专心开车,林晨则望着车灯射出的两根朦胧锥形光柱发呆。

“喂。”魏子安瞟了他一眼,突然发声。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说。

林晨目光凝滞,望着前方,“有,但想问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哼哼。”魏子安冷冷笑了笑,“有趣,你个性跟你父亲倒一点也不像。”

“哦?那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林晨问。

魏子安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你父亲是怎样的?

他回想起以前发生的许多故事,脸上多了一丝敬意。

“伟大的人。”他严肃认真道,语气遗憾。

林晨有些不可置信,扭头看向严肃的他,陷入沉思。

看他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

但伟大的人,是何种伟大?

他忽然有些伤感,自己竟从未了解过父亲,从未了解过他在做的事,也从未了解过别人眼里的他。

其实,他从小与他父亲见面的次数就不多,一年能见两次已经是极限。

而且父亲每次回家都只待几天,之后便又在天还没亮时就匆匆离开,醒来时已不见人影。

印象中他在家里呆的最久的还是母亲淹死在河里那次,那次他呆了有足足七天。

林晨那时虽然年纪小,但还对发生的事有些印象。

那七天时间,父亲操办完了葬礼,将母亲埋在了一块干燥向阳的地方。

那里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她母亲怕冷,林晨一直觉得这是父亲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之后,父亲又带了几个村里的老爷爷去河边做了祭祀。

至于祭祀的内容他没看到,他在那之前就被严厉喝退了。

林晨也很困惑,为什么死的明明是自己母亲,最难过的是他,夜里哭的最厉害的也是他,但父亲却不让自己用这种方式与母亲告别……

“其实。”林晨突然开口,转头看向魏子安。

“我想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父亲怎么死的。”

魏子安突然欣慰一笑,目光死死注视着前方,神情格外复杂。

“别着急,这些事,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看来他压根没打算告诉自己……

李七安表情有些失望,回头继续盯着前方的道路发呆。

汽车逐渐驶离泥泞小路,开到了沥青公路上。

一路向前方驶去。

“我们要去哪?”

“左江市,雪姨牛杂粉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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