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打开,光亮成条,娇小身躯蜷缩后退至阴暗角落,躲避光线。
南宫言知晓她在屋内,没有回壁画,这样倒是省事。
高大典狱长靠近,径直走向囚犯,后者抬头,满目慌张。
南宫言见到,她的金瞳没了……
这代表她的言灵之力所剩无几。
一只大手伸去,惨白小手用力拍开,张口怒斥对方:
“我的价值已经被榨干得差不多了,你还来做什么,送我最后一程?你是还想要我的能力是吗,那好,你动手吧!”
她引颈受戮,早已没了反抗之心,一心想着早死早超生,脱离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苦。
南宫言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头,说在嘴上:
“小姑奶奶,您可别闹了,我怎敢有这种想法?”
南宫言话语中一股子讨好意味,尽管对方早已没了一身实力与戾气。
闻言,言灵慌张神色渐渐退散,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是来带你出去,兑现诺言,还你自由的。”
他目光平静,语气淡然,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要知道,囚笼能够束缚住千年大妖,绝对不会是轻松就能破除的。
一大一小上下四目相对,言灵迟疑伸手,一只有力大手强行拉过,反手将娇小身躯公主抱起,走向门扉。
尽管怀中人胡乱挣扎,却无济于事,甚至,怀中人还有些……期待。
两道身影跨过房门,监牢没有反应,并未阻拦。
怀中的言灵怔怔出神,停止挣扎。
“这就破除了?”
……
言灵心有怀疑,直至确认真的走出了牢笼,方才内心大安,呼出一口长气。
许久未见,敞亮环境令她怀念,双瞳也渐变模糊。
“小姑奶奶,可还满意?”
南宫言嘴角含笑,眉眼温柔,言灵不去看他,只是高傲抬头一扭,发出一声轻“嗯”。
随即道:
“放我下来。”
南宫言应令而为,一时让人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
言灵双脚着地,脚下是千年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一切反差让她缓缓吐出一句:
“小言子……做的不错。”
南宫言有所感应,怪谈笔记浮现并翻飞,鬼神栏中鬼神关系自动更改为:
“主仆之交”。
等等,谁是主,谁是仆?
气氛适宜,他拿出档案袋,置于言灵面前,对方罕见低头,面露恐惧。
南宫言读不懂她的心思,不明白她的顾虑。
这不是你的档案袋吗,你害怕个泡泡茶壶?
无数疑惑萦绕在南宫言心头挥之不去。
谁知,言灵蹦出一句:
“你都看到了?”
“嗯。”
“你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可是弑亲叛国,祸乱十国的妖女。”
“嗯,我不怕,我收服了灭掉十国的妖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她还厉害,自然不怕。”
南宫言再次明白她的心思,露出微笑,治愈鬼心。
言灵抬头望他,目露迟疑,最后下定决心。
“那……我愿意把我最后一点信任与希望托付与你,拜托了,我的‘辩护人’。”
她满目希冀,同她那布满尘灰的面容泾渭分明。
南宫言打开档案袋,轻言道:
“我南宫言,以新任典狱长之名,为千年妖神——‘言灵’,翻案!”
一大一小身影相视一笑,周身逐步模糊,最终归于黑暗。
再次睁眼,南宫言已然身处异世,周遭人声鼎沸,贩夫走卒摩肩擦踵,市铺陈列各类商品。
中原常物,西域奇珍,琳琅满目。
青苔石砖镌刻悠久记忆,整条长街繁荣万千。
他身穿华贵衣袍,玉佩挂腰,浑身上下满是地位的象征。
正迷茫之际,远处传来呼唤: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原来你在这儿,老仆可找到您了,您快跟老仆回去吧,公主殿下的能力又失控了。”
“???”
南宫言还没回答,就落入车轿,在茫然中直奔皇宫。
路上,他仔细思考现在的情形。
他现在大概是进入了言灵的记忆中,这位太傅应该是她记忆中的人物,类似于角色演绎。
他的任务应该就是寻找到关于言灵三条罪孽的线索,或是犯下罪过的原因。
而他现在要去见的公主,或许就是言灵,准确说是生前的言灵。
思绪绵绵中,车轿一步步靠近目的地
皇宫赤壁金顶,玉宇琼楼林立,恢宏气派。
侍卫行于白玉石砖巡视四面,宦官宫女各行本职,游走八方。
太傅车轿停于宫门前,南宫言在近侍搀扶下迈步下车,他感觉这身宽衣大袍行动真的别扭。
不久时,他在近侍引导下来到公主府。
近殿,见到一群侍女与宦官聚集议论纷纷,混乱不堪。
“太傅到——”
近侍高唱,提醒侍女同宦官让路,原本混乱的人群立刻条件反射般排成两列纵队,男女相分,一齐低头向南宫言拜道:
“见过太傅大人。”
初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南宫言不免有些窘迫,挥挥手让众人起身,竟是活出几分皇帝的快乐。
不过他立刻在脑中打消了这份快乐,无他,太危险,他可不想刚来就膨胀到掉脑袋。
近侍向南宫言说明情况,告知他公主殿下最近情况如何,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鬼知道这货受了什么委屈。
南宫言心中暗自记住关键的几句话:
“言灵之力在钟秀身上愈发成熟。让自己来是皇帝的意思。钟秀最怕的就是太傅。”
“不少人因为钟秀身上的言灵之力失控而横死,知晓钟秀身具言灵之力的人仅限其身边人,不包括殿内的侍女宦官。”
这也解释了为何会有一群侍女跟宦官满脸好奇地聚在殿前议论、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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