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卿暗忖：三年不见，这女人果然多有些东西。
相较于他印象中的那人，确实少了一份大抵是故作的青涩，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封氏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大概是有了些底气，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打破沉默道：“多年不见，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徐正卿依然没有请她进去的动作，“封夫人不怕，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旁人瞧见了说闲话？”
“这种地方，哪个认得我是什么夫人。”嘴上虽这般说着，封氏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往房间中走了进去。
徐正卿阖起房门，转身见她已十分不客气的坐下，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说实话，这封氏敢自己一个人找上门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记忆徐正卿虽是完整的继承了，但终究以前那些东西，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所以站在他现在的角度看来，他对封氏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愫，更多的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封氏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问道：“当年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正卿还在记恨我吗？”
“山盟未许，郎情妾意，又谈何埋怨呢？”
徐正卿摇了摇头，保持着轻松的表情，继续问道：“封夫人来此，应该不是与某叙旧的吧？”
封氏叹一口气道：“昨天晚上，你们酒宴上的事情，子昂都与我说了，他回家后脾气很大，还说你变化也很大，我今日来见了，果真不假。”
说话间，大抵想起了昨晚在厅堂中发生的事情，脸颊和耳根都有些发红。
“嗯，确实是有一些变化的。”
徐正卿大是大的，但还有些摸不准她的来意，也不急着去询问，从当下的这种情况来看，显是对方比他还要着急的。
封氏果然沉不住气，才刚说完几句问候的话，就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子昂回家发脾气都说了些什么吗？”
徐正卿用手指，摸着茶杯的边缘，道：“倒也不是不想，不该我知道的，你不会说，该我知道的，我不问你自己会讲，不是吗？”
“你倒是真的比以前沉得住气了。”
封氏看了一眼门口，有些伤感的说道：
“子昂他要报复你呢，你最好找个机会，与他缓和一下关系，待到日后，你真的得了权势，再与他算账不迟，不是吗？”
“我与他一无家仇，二无过节，总不能因为一个被他欺负惯了的人，突然站起来，不再受他欺负了，就对这人大谈报复吧？报复这词用得可见不妥。”
徐正卿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道：
“再说了，你这般为我着想，可有想过，我日后若是真的与他算账了，你便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到那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封氏急道：“我这不也是在为自己搏一条退路吗？”
“那你是觉得徐某更胜一筹，还是觉得你家夫君能胜某一筹呢？”
封氏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自是相信你的，那时不过是年少无知，看不清人的真情假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正卿已经可以准确把握封氏此次前来的原因，不外乎是“秀才夫人”当久了，想换个“进士夫人”来当当。
啧，这想法，还真是大胆……
“哈哈，几年不见，你似没有以前聪明了，某那时候既然已有了权势，普天之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某还会看上你这个有夫之妇呢？”
“我……”
封氏不知是讶异徐正卿能够对这些问题应付自如，还是奇怪他一直能够保持如此稳定的情绪，心中只觉得话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大家心中都明白。
果然，徐正卿很快就下了逐客令，道：“封夫人，请回吧！徐某乏了。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封氏有些不甘，盯着他看了一阵，却从对方眼中只有陌生感，起身走了两步，又转头与他说道：
“你真的不想与他的冰释前嫌？”
却见徐正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笑容，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道：
“我若连区区一个纨绔公子都对付不了，又谈何在朝堂上立足呢？更妄论得到权势，不是吗？”
这句话有几分是出于自身的傲气，也有几分是为了帮真正的徐正卿说话。
封氏只觉心中寒意顿生，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留下了句：“无论日后，子昂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心中还是念着你的，还望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不要太过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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