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祖不想接话,道路两旁有好事者站着看戏,陈念祖也不在意,转身向着李老二嫂子家去了。

门在开着,一个女人坐在院子当中理线,见陈老汉进来吓了一跳,颤着声质问:“陈老汉!你背个死人来我们家作甚?当我一个女人好欺负,想在我家办丧事不成?赶紧滚蛋,我男人一会就从地里回来了!”

陈念祖只是沉声说道:“碗拿来!”

“喝!你自己丢了两个碗,到老子这儿来找补了!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碗?谁跟你说的,老子去扯烂他嘴巴子,瞎说话!”女人显然受了极大冤枉,愤怒的向陈念祖说。

陈念祖见女人没有丝毫动作,当即便把儿子抱在怀里坐下。

女人惊坐起来“这是干什么!把个死人搁到我家院子!晦气!不就个碗吗!”转身进了房子,嘴里不住骂着他男人弟媳妇,说要去撕烂她的嘴,不一会拿了两个粗瓷碗出来,赌气似的放在陈念祖身旁,不想打碎了一个。

陈念祖恶狠狠地盯着女人,女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生怕陈念祖要做什么。

“一个五文,赔我!”陈念祖缓缓说道

女人缓过来些劲“喝!五文钱,怎么不去抢,我又不是故意的,打个碗就敢找我要五文钱!”

“五文钱!赔我!”陈念祖站起身,俯视着女人喝道,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跳,看看陈念祖的眼,又看看陈念祖怀里的身体不情不愿地回了屋子,不住说着什么怎么不去抢,打碎个碗就应该进价多少赔多少,毕竟不是买。

女人出来走到陈念祖身边,递出三文钱来,陈念祖一看又说道:“我说了五文钱,还差两文。”

看着陈念祖,女人想说什么,陈念祖却又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女人把嘴一撇,又掏出两文钱来,把五枚铜板往地上一扔,回身进了屋子。

陈念祖一枚一枚地捡起铜钱收好,就在院子里给儿子穿起了衣服。

陈念祖给儿子穿完了衣服,向着黑洞洞的窗户看了一眼,窗户重重的砸了下来。

扛起儿子拿着碗,陈念祖走出了院子。

光化没有山,日头已是斜着了,放眼眺去能看见老远的田地,麦苗摇曳着,翠绿中闪着金黄,陈老汉扛着儿子回到了两副担子旁。

“兄弟,劳烦再帮我看着些,我亲家就在潘洼,我去找他借个板车,马上就回。”陈老汉挤出一抹笑对着刘老大。

刘老大想说自己地里还有活,但念着那一盒灶糖还是应了“无妨,你去便是。”

陈念祖微微颔首,扛着孚娃子就走了,刘老大看着陈老汉越走越远,不知怎得生出一些悲怆,也坐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田野里,陈老汉慢慢走着,一股子火气从心底里喷出来。

为什么!?孚娃子,你咋的就不听话了呢!?今日里可是咱爷俩第一次一起挑担呀!

红肿的眼里又喷薄出豆大的泪水,陈老汉扛着陈仁孚跑了起来,广阔的田野里装不下他的悲伤,他发出一股子怒吼,向老天发泄着愤慨,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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