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释开,众人都松了口气,悟继之却心潮腾涌。他听小二说那道士与己胎记相同、容貌相像,立时问道:“他去了哪里,你知道么?”

茶小二自是不知,悟继之心头一沉。

能与己如此相似之人,世间绝无仅有。无论那人是不是自己的血亲,他都想寻到对方,问个明白。否则那道士今后再伤人害命,岂不是都要牵扯到自己头上?

任衣冠一声号令,带着群丐齐向悟继之等人躬身赔礼,说道:“今日老儿鲁莽,险些错杀了好人,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众人一番恶斗,难免造就伤者,但幸在无人丧命,自此两方握手言和,都没结下什么梁子。

任衣冠道:“少侠有何吩咐,只要是老儿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悟继之道:“好,任老前辈言而有信,晚辈也不兜圈子,我此行是为了替义士堂铲除外道。”

任衣冠愕然不知所措,悟继之续道:“在下听闻贵寨的朋友时常对周边百姓敲诈勒索,相枢爪牙祸乱民生,各位想必皆有苦衷,我也无意断了各位的生路。”

“我看贵寨许多人都是年富力强的汉子,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只盼贵寨改过从良,不再行恶事,这便是在下相求的第一件事。”

任衣冠迟疑不决:“我这里许多弟兄本是农户,因良田化作玄石,才迫不得以投入我道。现今吴郡无处不被相枢侵蚀,仅有的几亩良田也已有主。少侠要我们自谋生路,又该到哪里谋去?”

悟继之道:“可镇上的居民亦是勉力度日,贵寨所为,无非是在以强欺弱、以众暴寡,寨里的弟兄靠欺压同乡而活,难道就会心安吗?”

任衣冠默然,悟继之沉思许久,道:“在下与义士堂信字舵的一位天下行走有些交情,贵寨兄弟里有愿意迁出的,在下可以召集信字舵的侠士护送他们到杭州。”

“我修书一封给信字舵,请他们给贵寨兄弟谋份差事。再不济,我名下的太吾村也可容纳不少人。村里百废待兴,正需要人手。”

任衣冠面露异色:“少侠名下的太吾村?少侠是太吾传人?”

“正是。”

任衣冠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我同寨里的弟兄商量下。”

他向群丐提出外迁之议,众口难调,但终是着意迁出的人占多数。

这一处外道巢穴之所以形成,名义上是诸人留恋故土,实际却是外界无处收容流民。大族换个地方仍是大族,流民换个地方也只是流民,世道便是如此。

义士堂四处讨伐外道,恶丐窝能在吴郡负隅顽抗,全因此地有相枢爪牙盘踞,义士堂每每征讨,未寻到恶丐窝,先损兵折将了不少;而群丐乞讨之时,亦难免遭相枢爪牙袭击,许多人都已不愿再留居于此。

任衣冠组织群丐分列,愿去杭州的站成一拨,愿去太吾村的站成一拨。余下的个别人均是骨子里好吃懒做、不肯从良的,这些人听闻义士堂要来,纷纷逃窜。

悟继之生怕这些人逃去,日后复又为恶。他呼唤乐思归等人擒住残党,群丐反为同伴打起掩护。三两个人伴着逃者一起,直至那人逃得远了,才折返回来。群丐朝夕相处,自是不忍自家兄弟被擒。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