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继之尚不明白为何此人要对自己说“久违”,那只山鹿已踱到武舜英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它身有白点,似乎正是武舜英出手救下的那只。

冯玄枵微笑道:“这小家伙向我报了信,你们心肠很好。”

猝然间金光闪烁,青袍男子连发四柄锉刀,刀刀疾如逝电。冯玄枵襟飘袖舞,真气浑然布满全身,那四柄锉刀好似泥牛入海,所携内劲被化之于无形,疲软地在其身外钻觅。

冯玄枵道:“我念你二人未造杀孽,这才留你们一命,若你等执迷不悟……”他真气飞散,此间草木英叶回转而起,屯聚如云,那二人面色骤变,转身欲遁,武舜英急道:“洞主,他们害过人命了!”

冯玄枵面色一凝,漫天叶云分作十二条绿绫卷向青袍男女,怎奈那二人施展开天渊纵,足尖一点已跃出数丈,数跃间便逃出了“十二弦奇针功”的射程。

悟继之正要向此人道谢,方一起身,便觉腑脏刺痛,卧倒在地,却是玄冥指的寒毒发作。武舜英赶去相扶,见他面色青紫,触手冰凉,她又不懂医术,心下无计,唯有不住咽泪。

冯玄枵俯身查看悟继之的伤势,自语道:“五脏俱为寒毒所侵,嗯……是玄冥指。”

他让武舜英将悟继之扶起盘膝而坐,出指连点他膻中、神阙、气海、背俞、足三里等一十二个要穴,而后灌输真气,驱散他体内寒毒。

悟继之气色渐渐恢复如常,他神智甫一清醒,便对冯玄枵道:“前辈,他们还有同伴。这些人潜入百花谷,残害无辜,不知还有多少人蒙难,还望前辈出手荡平此祸。”

他猜想此人或许是百花谷的某位隐世长老,对方既是为了谷主而来,必然派了大批高手,百花谷众人毫无防备,未必能够抵御。

冯玄枵道:“我……不便出面,需请太吾代劳一下了。”

悟继之心道凭自己的粗疏武艺,不帮倒忙已是万幸,怎能急人之难?

冯玄枵探了探他真气运转的几处穴位,道:“太吾的内力亦属玄阴,我将真气借渡给你,请你替我消弭这场灾事吧。”

悟继之道:“那洞主的修为岂不是……”

“只是借渡真气,并非内力传功。真气由内力周天运转而生,我损耗的真气日后还会恢复,而你体内的真气也会逐渐衰减回原样。”冯玄枵看向悟继之,“太吾可准备好了么?”

悟继之点了点头,冯玄枵拉着他抵掌而坐:“这些真气只能维持一炷香的工夫,太吾还需速战速决。”

言罢,他一身凛寒真气汩潏而入,与悟继之体内的涓流相汇。然而悟继之内力尚浅,其承载真气之躯,便如田间蓄水之埂,此刻被强行灌入浩浩沧海,立时便有崩溃之兆。

悟继之经络骤涨,肌肤冒出道道血痕。武舜英见状,当即就要将二人拉开,又见冯玄枵身上涌出道道白光,护住悟继之周身经脉。她瞧着师哥伤口愈合,这才安下心来。

过得一刻,冯玄枵真气渡尽,他勉力起身,面相奄奄,比先前虚弱了不少:“此事便拜托太吾了。”他身形一转,化作一道白光,没入溶洞之中。

悟继之试了试拳脚,他现在不过微一挥拳,便能挟起饕饕劲风,势头不亚于那青袍女子施展的“玄冥指”。他胸有成竹,说道:“师妹,你在这里等我。”

他怕敌人人多势众,在混战中不能保全武舜英。不待武舜英答话,他已提气远去,只留下一女一鹿在原地。这麋鹿似乎不是冯玄枵所养,他离去时没有将此鹿带走。

武舜英追之不上,见那鹿乖巧地候在身边,轻抚着它的毛发,道:“小鹿小鹿,你带我去找师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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