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繁忙,村民轮户帮着铺设驿道,进展缓慢。乐思归已依言驾来了马车,悟继之不好意思让他久等,盘缠干粮已经备足,他便同乐思归约了三日后出发。

这日风香日暖,一辆驷马高车停在太吾村口,悟继之领着武舜英等人走来,见乐思归坐在车头,异道:“乐兄亲自驾车吗?”

乐思归试了试马辔,道:“马车好借,车夫可借不来,只好由在下将就一下了。”

悟继之问道:“这马车乐兄是怎样借来的?”

乐思归正要答话,忽而眼神一凝,望向某处,道:“这位刺客姑娘也是悟兄的朋友吗?”

师父同悟继之讲过天下各派的武学,却没同他讲这些门派之间的恩怨,悟继之自不明乐思归为何对还月如此戒备,连忙解释道:“忘了同乐兄介绍了。”

他向三女一一指去,“这是小弟的同门师妹武舜英,这位是司徒还月姑娘,这是宁小妹子,都是小弟此行的同伴。”

乐思归拱一拱手,算是同三女打了招呼。他的目光仍然落在还月身上,但没再说什么。

车厢刚好容下四人,悟继之扶着武舜英、还月和宁小妹上了车,自己正要上去,武舜英却将他一推。悟继之茫然站了会儿,武舜英仍没有放他上去的意思,他只好同乐思归坐在一起。

乐思归正要发车,一只猴儿怀抱酒罐飞奔而来,拦在马车前。

悟继之探身道:“猴兄,我现下要去各派学艺,恐怕没法带你找我师父了。此去路途遥远,你便留在太吾村吧。”

猴儿“吱”了一声,却不走开,似有千般不舍。

这猴儿不会半点武功,悟继之实不愿它跟着自己犯险,他心思一转,道:“猴兄,你若想学武功,等我艺成归来,教你如何?只不过那时你恐怕做不了我师弟,只能当我徒弟了。”

猴儿连连点头,将怀中酒罐递到悟继之跟前,要他带着上路。

乐思归奇道:“悟兄,你这猴儿很有灵性啊。”

猴儿一路跟着悟继之出生入死都没有丢下酒罐,显是对其宝贝至极,现下慷慨送出,悟继之倒不忍夺猴所爱了。

乐思归道:“悟兄,这酒罐香气溢发,我在车头都能闻到。此酒想必不是凡品,你便收下吧,这一路拜见掌门,少不得要送些厚礼。”

悟继之这才明白猴儿的深意,于是郑重收下酒罐,用行囊包好,道:“猴兄,在下一定不负所托,没学到本领,绝不归来!咱们他日再会。”

他忽而记起一事,抛给猴儿一锭银子:“猴兄,那位郎中的钱,拜托你替我还一下了!”

猴儿闻言,竟学着江湖人士将手一拱,径自去了。

车上众人又惊奇了一番,乐思归方策马向着大路疾驰而去。

道路不平,车马颠簸,除乐思归外,余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乐思归倒是开了话匣子:“天下久传‘北崇少林,南尊武当’,武当山又号称‘五岳之冠’,在下心慕已久,这回借悟兄的光,终于能去亲眼瞧瞧了。”

悟继之道:“可贵派不是与武当派……”

乐思归笑道:“所以说是沾了悟兄的光,悟兄身为太吾,武当派欢迎还来不及。到时我乔装一番,对外便说是悟兄的好友。就算前日围攻我的那几个道士认出我来,可瞧在太吾的面子上,总不见得将我赶出去。”

悟继之同他说起那六名武当弟子的武功,乐思归不忿道:“武当派的功法虽然堪称纯阳之最,但那几个牛鼻子还没学到家,若是单打独斗,我伏龙坛的刀法绝不会输了他们。”

悟继之精神一振,他曾听师父说伏龙坛的醉刀乃是一绝,当即向乐思归问起。乐思归也不避讳,同悟继之说完醉刀,又从纯阳三派聊到荆北风光。

二人畅所欲言,乐思归颇为健谈,悟继之也渐渐忘却了旅途的劳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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