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喝杯水暖暖手,冻坏了吧?家里的条件差,弟妹别见笑!”卜奎的哥哥说话还挺靠谱的。

“叫我玉清吧,哥。别忙活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玉清也客气地说。

“阳阳,通通,来,婶婶来得急,也没给你们买好吃的,拿着自己去买。”玉清掏出二百块钱塞给两个孩子。

“玉清,不要给他们钱”卜奎哥哥说。

“阳阳,通通,快谢谢婶婶,看你婶婶多好呀,又是玩具又是钱,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俺这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有人给钱呢!”卜奎嫂子说。

“我现在没做生意,嫂子。”玉清事实求是的说道。

“做生意好,做生意有钱。你看家里穷得这样。”卜奎嫂子说。

玉清无意间发现这房顶都是修了又修,补了又补,有的地方还透着亮。

卜奎和他哥哥出去了。

“老不死的挣工资也是穷鬼,他挣得钱都花给那些骚娘们了,家里没钱吃饭也不管,他的孙子孙女没摊上过他的一分钱”卜奎嫂子的话匣子打开了,口无遮拦。

“阳阳的奶奶要咽气的时候娶我进的门,当天晚上就披麻戴孝哭娘打灵幡。老不死的耐不住寂寞到处托人保媒,自己挣得工资都花在找婚妇上了,你哥当兵转业刚回来,家里大嘴小嘴要等着吃饭,向老不死的要五十块钱都要不出来。

这屋子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实在没办法住,我领着两个孩子去找他要钱修房子,他说他没有爹了,没地方要钱,把我们娘仨赶了出来,从此,我们娘仨再也没登过老不死的门。要不是你们结婚,我们才不去呢,我们是为了你才去的……”

卜奎嫂子讲话像自动机关枪一样,突突起来不打结的。玉清只是静静地听,没有发言,也没什么表情。

“阳阳奶奶死了以后,卜华姐弟俩就跟着我生活,先不说待他们好不好了,一日三餐生得给他们做成熟的了,他们这几年没饿死,也都长大成人了不是!你问问那老不死的管过他们么?”卜奎嫂子继续口若悬河,

“他们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大伯一家也是狗眼看人低,你看那边那几间房了没,那是大伯那边的,没有人住,塌了也不说给我们住。你看,我们兄弟俩就这么三间破房,还一分为二,更没法住了。”

“你说你这娘们又在胡咧咧,说那些没用的有什么用。”卜奎哥哥回来了说。

玉清抬头看了看这三间房,芦苇顶已经发霉烂掉了,用一块块的小木板绑着捆着,看着就要掉下来一样。这样的房子,让我住我都担心能不能活到明天。

“嫂子,我今天来就是来看看你和孩子。卜奎对我讲过,他是跟着你长大的,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样。我们不是来和你分家产的,你和孩子放心住就行。我们回来,嫂子能给我一杯水喝,我就很知足了!”

“你瞧瞧人家玉清说话,话不多,句句在理。”卜奎哥哥说。

卜奎嫂子说了那么多,玉清就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父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亲人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样你诋毁我,我诋毁你吗?

卜奎的哥哥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有儿子?自己也是混得朝不保夕,将来他自己的儿子又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家庭关系呢?

在回来的路上,卜奎不说话。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咋了?怎么不说话?”

“你倒大方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那一间半的破屋,在里面住不怕砸死人?你愿意住在里面?”

“不住也是我们的呀!”

“你看你哥两个孩子,就那三间通屋,连堵墙都没有,如果再给我们一间半,他们一家子咋住?我们给他住,并没有说没有我们的份儿。让他一家四口住,就等报你嫂子的养育之恩了。”

“你倒是好心眼,没有人领情。”卜奎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原先说的买沙发没有买吗?”

“我心里也很好奇,为什么?”

“怕你春节后走的时候借着拉东西的劲儿拉走沙发,所以等过了春节才拉回家!”

“我要你爸买的沙发?笑话!”

“为什么不要?说是结婚给我买的。”

“你爸会买什么好沙发?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能买啥好沙发?可真好笑!”

玉清觉得很可笑,这都是什么呀!把针尖大的利益看得那么重,爹不像当爹的,儿不像当儿子的!这样可不像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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