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进县城,只在驿站休息,自然没有表明身份,只做了个假身份,假托太子殿下是朝中某位五品的儿子,而朱旭,则是侍从。

一切妥当,驿站中也未过问太多,酉时左右,二人用过饭,同住一间,就要休息。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太子殿下出声。

“哎,小的给二位公子打了些热水洗洗脚解解乏。”人未到,声先到,随着声音,一个伶俐的驿卒端着盆热水推门进来。

“啊,有劳了。”朱旭伸手去接,这个季节烧盆热水倒不是十分困难,但也是不那么容易。能有一盆热水招待,朱旭也觉着心热。

“哎,两位小公子请便,小人先告退。”“有劳了。”

相互客气了一番,驿卒也就退下了。屋里二人洗了脸,朱旭端着盆出去倒水,刚出门,迎面撞见一伙武夫,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手里拿着兵刃,正跟驿卒矫情着呢。

“你这人忒不识抬举,我们兄弟叫你烧着热水来你都不肯。”

“几位爷,没有热水,也没有柴火了,这天都黑了,总不能现去拾柴。”

几人撞见朱旭出来倒水,更是气愤:“怎么偏偏他有热水,我们兄弟就没有!”

“哎呦,几位爷,您看看,这位公子才多大的年纪,屋里头还有一个比他高一点的,别说几位爷来之前我就给他们烧了水了,那就是一盆热水给你们两伙人争,几位爷也不能忍心看着这两个娃娃受委屈啊。”

那几个汉子上下打量了朱旭一番。九岁大的孩子,才到他们一半高。几人都哼哼着说不出来话。

“罢了罢了!回屋睡觉!”领头的汉子发话,几人这才回屋。

“哎,几位爷您早休息,有事您叫我。”

朱旭有些歉意:“对不住,小哥,给你添麻烦了。”

驿卒摇了摇头:“哪里的话。多亏公子,小人这才解了围了。这几位军爷,再怎么不讲理,也不能跟孩子争。”

朱旭点了点头,也就没说什么,回了屋睡觉。

睡到半夜,这可就不对劲了。风声太大了。不只是风声,更有雨声,后来索性还有阵阵惊雷炸响。朱旭但真是睡得实在。管他风雨雷电,有地儿睡觉就睡。太子睡不着。太子是幼龙,是真龙。冥冥之中,有该他的气运。

太子左右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在黑暗中静静沉思,想想这些年背的书,想想天下百姓,想想父皇母后,也想想身边睡得跟猪似的挚友。

也不点灯。这个鬼天气,点了灯也不亮。太子殿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坐了约摸有小半个时辰,不对劲了,心口痛,痛的不厉害,就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上天在指引他。

轰——

还没等他想明白,惊雷炸响,正劈在这驿站后院,火光冲天,亮如白昼,房子着了。所幸没劈着他们住的地方,人没事。

“旭儿,旭儿,快醒醒!着火了!着火了!快醒醒!”

太子急忙将朱旭叫醒。朱旭晕晕乎乎的,还没闹明白。他是习武之人,又是王府世子,身披气运,若是寻常人祸,他还能察觉,可这是天灾,是自然现象,他没法提前预知。朱旭在太子殿下的牵引下。跑出门,想去叫那几个军卒。

军卒行伍同行,那一定是有人轮守。二人刚开门,就见那伙汉子穿戴不整地跑出房间。

“正好,小孩,快过来!”领头的汉子两步作一步,跑过来将二人护在怀里,往外跑。顺道拉着驿卒驿丞一块起来跑路。火势蔓延的不快,几人匆匆跑到驿站外边,都没受伤。但这驿站恐怕是完了。

几人站在雨里,你看我我看你,相顾无言。出门跑的急,也没带雨伞。也没有再回屋拿伞的道理了。

驿丞朝几人拱手作揖:“几位好汉救命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领头军卒摆了摆手:“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举手之劳而已。都是楚国官吏,这种时候理应帮一把。”

转过脸问怀里的两个孩子:“小家伙,你们没事吧?”

太子也朝他施了一礼:“多谢壮士,我二人无事。”

只是,这如今该睡哪?如今还不到丑时,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怎么弄?

驿丞苦笑:“北面的几间旧屋没事,只能一同挤挤,躺一晚上了。”

驿卒们能说啥?挤挤就挤挤呗。军卒们也没的说,军营里头睡觉的地方可比这还小。朱旭是没什么,他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侍从,侍从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但他心里也不老乐意。太子殿下千乘之驱,这趟出来巡察已经是为了天下百姓劳心劳力了,再这么委屈,不知道殿下受得了受不了。

“殿下?”朱旭出声询问。

太子殿下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一举一动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轻轻摇了摇手,跟着一块睡这大通铺

一夜无话,这暴雨来的快走的也快。第二天一早,两伙人都顾不上这晾不干的衣服匆匆启程,踏着泥泞的道路踏上路程。一伙,是朱旭跟钟离颜,是去洛河郡见百姓。另一伙,是镇远大将军的副将李镇,是去京城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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