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墨张赭实他们行进入葛和城,正是凉爽的早晨,也正是葛和城街市最热闹的晨光时刻。
葛和城门一进去,长街两侧是大木搭起的连绵板棚,棚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群涌动、车水马龙。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每段板棚便是一家坐贾商铺,柑橘、丝绸、兽皮、麻布、菜刀不一而足。
最显眼者,便是短兵器商铺显然多于其它商铺。一眼望去,吴钩、越剑、胡刀、韩弓、兵矢的幌子随风摇荡相连,令人目不暇接。
拐过街角便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街,青砖大屋鳞次栉比,市人略少,大店比邻而立,盐社、铁社、木社、谷社,棋社、医社,每家都是一大排店面,街中多有锦衣商人的精巧轺车与运货牛车交相往来,人声鼎沸、辚辚隆隆之声连绵不绝,气势却是比板棚街市大多了。
来往的少男少女们,男俊女俏,他们的服饰更是色彩纷繁,既不是传闻中最尊贵的满街黄衣,也绝然看不出任何一种色彩的服饰占据了主流,真是草原河谷的蝴蝶漫天飞舞,教人眼花缭乱。
“师傅,这里人真多啊,真热闹啊,我们来得真是巧啊,今天应该是葛和城墟日吧?”张赭实看着葛和城里,到处都是人潮汹涌,兴奋大声问道。
“呃。”陈京墨想了一下,接着转头说:“要不,赭实你去跟人打听了一下。”
“好耶。”张赭实听了,很听话的,就跑过去跟不远处卖米店的店员,问聊了一会,他就兴奋地跑回来喊道:“师傅,我打听清楚了,今天真的是葛和城墟日,而且那位店小哥说了,葛和城里,天天都是墟日,不像我们坑口镇,只有三、六、九,才是墟日。”
“这样子啊,赭实真厉害,那我们找个客栈,放好行李,师傅带你去逛逛葛和城的墟。”陈京墨笑了笑,随意说道。
“好耶!”张赭实听了,在后面背着个大布袋子,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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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和城的客栈比较漂亮,也比较贵,陈京墨习惯性的让张赭实自己一个人去柜台那里询问、住店、登记、交钱,这次他们住的房间是三楼的三三六号房,在上楼梯的时候,张赭实嘴巴里一直嘟囔着城里的消费就是贵,算着手里的那点银子,能住多少天时,陈京墨就感觉,他又长大了一点。
“赭实,你知道想了解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好的去处是哪里?”放好行李之后,陈京墨开口问道。
张赭实想了一下,说:“哪里?去村口榕树下偷听大伯、大妈们聊天?"
“这是城里,我们得去茶楼。”陈京墨说道。
客栈放好了行李,陈京墨找店小二聊了一会天,知道葛和城生意最好的茶楼方向,就带着张赭实出门了。
和家兴茶楼,是葛和城里生意最好的茶楼,它除了有喝茶,还有很多点心、包子、小菜等等各式小吃,大厅里是一排一排的长条板凳配合长桌子,中间隔有走道,一丛丛分布着,二、三楼飘出来的楼台,还有包厢和雅座,茶楼的最上方,还有一个大舞台,平时会有歌舞、戏剧、说书等表演,今天表演的主题是戏剧,剧名叫《秋娘重妆》。
《秋娘重妆》,讲的是一个边防城伍长程柱,和一个叫秋娘歌妓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伍长程柱迷恋上了在青楼里的秋娘,于是,他在边城上英勇拼命杀敌,立上的战功全换成了银子,再加上他每个月所发的月奉,他每到月初,都会上树爬从窗口进去青楼,把银子拿过来给秋娘存放,一心一意想给秋娘赎身过上好日子;秋娘也对程柱有意,其实她这几年所积累起来的银子,早己够她赎身了,她只是不想负程柱的心意,满心期待着每一个月与程柱的相见。
后来,昭王二公子见到秋娘美貌,要娶秋娘为妾,秋娘不依后,大闹青楼,程柱听闻后跑回来拔刀相阻,结果给昭王二公子的高手护卫,揍得刀断、人受伤、又受辱,秋娘为了保他一命,只能委屈答应了昭王二公子的要求。
程柱受伤也回到了边防城之后,从此边防城多了一个不怕死的猛将,哪里最危险,他就去哪里战斗,他心生死志,他百战不死,他伍长职位,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变成了先锋大将军。
那一天,他凯旋而归,骑马搬师回城里,欢迎英雄的百姓队伍中,从不化妆的秋娘,特意化了很重很重的妆容,秋娘像所有人一样,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望着面无表情的他,威风凛凛的程柱大将军,他穿着厚重的战甲骑在战马上,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越走越远。
第二天,昭王二公子给杀。
杀人犯程柱在菜市场斩首,秋娘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无声地泪流哭花了层层重妆,露出了一条条残暴狰眝青、红、黑紫色的伤痕。
“我说过,假如有一天,他对你不好,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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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狗血的剧情,好凄美的爱情,但是世人就是喜欢这种故事,纯真的爱情,得不到的遗憾,又混杂着强权与公理,那才是好的八卦谈资。
“老哥,看你这身装扮,不是本地人吧?”陈京墨分享了几盘点心和茶水给坐在附近的同桌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哦,不是,我是苏南洲人,来葛和城是来参加朝山会的。”旁边拼桌的那个圆脸宽额的中年蓝衣大汉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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