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群漫长的排队后,伊恩终于被轮到勾带到了巍峨古老神殿的门口。

漆黑深色的石制大门敞开着,从门的正上方,与上方的门框交连出,粘稠如液体却能维持着固定形状的‘液滴眼’挂落守在门的上半部分。

油亮深红发光的血眼流动着在扫视着被飞翔虫族刃爪洞穿勾抬起的伊恩,血红色的大眼被银白色的‘利刃’从中刺破而出,尖银的‘刀刃’从刀剑处中间上下分开,露出中间暗藏着寄体生物的血盆大口。

银剑寄体从‘液滴眼’的血红眼瞳中滑落出,迅猛的朝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伊恩冲去。

伊恩只能就那样看着如游鱼一般狡猾迅快的寄体从他被洞穿的翻卷伤口处钻入,他的肌肤被外来物撑起,突兀高起的皮肤在向外不断地蔓延,青筋血管随之暴起,狰狞地叫人恶心。

伊恩无力挣扎只能发出虚弱地发出痛苦的嘶嘶低吼。

寄体顺利从血眼脱出后,血眼上下眨动了下眼皮,飞翔着的虫族就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带着痛苦万分的伊恩就顺着道路进入了殿厅的大厅。

痛!好痛!仿佛整个人全身神经都要炸裂开了!

恶心!好恶心!

伊恩无力的手指尖泛白死死的开始扣弄着自己高凸起的筋脉血管。

朦胧白蒙的视野里,伊恩看到了他即将葬身的地方——死无葬身之地的炼狱地狱。

层层叠叠的人们被无序的像是垃圾处理厂里的垃圾一样丢在满是恶臭味的油黄、暗黄色的疑似排泄物的脏污中。

丢下带来足够数量祭品的虫群们像是完成的最后的使命一样,呈现一样的姿态,四足或六足跪拜于地,虔诚而又敬仰的朝向位于一切的最中心最明显的那一坨早已死亡失去生命迹象的不可名状无法具体描述的恶物。

向后瘫死倒去恶物的身前,是这个恶心至极没有一处干净的炼狱唯一的干净之处。

仿佛是什么规定好的绝对领域一般,散发着耀金色柔和光芒被线状缠绕的金球神圣而于世独立高傲的平放在那里。

伊恩痛苦而又绝望的深蓝色眼眸里噙着泪水。

‘我……我还不想死!我好想回去……这一切真的是真实吗?’

‘艾米莉……艾米莉该怎么办。我死了艾米莉和妈妈该怎么办。我还不能死啊……死在这种无法被找寻到的地方,艾米莉她……’

‘如果她觉得是因为她那一通电话才让我变成这样的话,不行……’

‘……’

‘……我还想活着!’

伊恩愈是想着心中的挣扎求生欲就越是强烈,他的眼眶充红着,心底内心的力量在呼唤着他去能做些什么。

勾带着伊恩飞翔的虫族不知为何一跃飞过跪拜着的虫群们,来到了前列的位置上,将伊恩犹如一块破旧无用的抹布一样丢在了一旁堆放着的尸山上。

它也开始了它的祭死同归,它来到像是为它而空的位置上虔诚的倒跪下,摆好动作后像是变成了僵硬的石雕一般,不再动弹。

此时,仿佛是摆好了仪式所需的一切,又或者是时辰已到。

高台之上,金球刹那间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华光,将昏暗的室内一下子照的明亮闪烁。

所有的这间殿厅内的生物,体内仿佛在应召着金球闪烁的呼唤——所有人、所有虫族的胸前正中的位置上,开始冒出了朦胧的光晕。

朦胧的光晕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明亮,然后开始扭曲的变形,分化出了各式各自的颜色,紧接着每个人各自颜色的光线逐渐凝聚成一根根纤细的绳结、绳线。

它们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缓缓从胸口处冒出,然后仿佛要挣脱原主肉体的束缚般盘旋升腾而上,向着金球蜿蜒的汇聚而去。

无数各色的绳结在空中舞动,像是漫天布满的画卷,无数交织的绳结在不断分开交错后都融入到金球中。金球的光芒随着绳结的融入而愈发璀璨夺目,那光芒犹如烈日的炽热,又似星辰的闪耀,让人无法直视。

在它的照耀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黯然失色。

伊恩瘫倒在尸堆之上,怔愣地看着从自己胸口不断缠绕着冒出的金色细线,在各种各样的颜色里格外不同耀眼的金色。

无数或挣扎或嚎叫的人们在他们的丝线彻底融进金球消失之后,就不再有所动静,安详而又平静的坠入永恒的梦乡。

它,是在以此吞噬人们的生命吗?

即将同样坠入死亡怀抱的伊恩有些迟钝的将目光落在了愈发光芒万丈的金球上。

那么,这些丝线到底是……

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一样,伊恩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想要拉扯住丝线,他想要拽回自己的命运,他还想要继续活着。

可是当他虚白的指尖触碰到那不断飘散的金线时却发现——这一切只会是徒劳。

虚幻的金线明明实际就存在于眼前,却如镜花水月一般无法感受,无法触及。

……

不能接受,不会接受,他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无法接受就这样死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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