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雨还在流淌,雨水沿着屋檐垂落成珠光,摔在地上,溅湿了墙角。
墙角一株小草,张开枝叶,奋力的倾斜往外拥抱。
费可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这一茬话。
而少女在美食跟少年面前,选择了美食。
味蕾的刺激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费可同学,你真应该尝一尝,真的香。”
费可点了点头,礼貌微笑,十分遗憾地说道:“嗯,可惜我肠胃不好,吃不了。”
麻香没多想,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正襟危坐的在对面,心想着费可真是一个正经的同学,看着很靠谱的样子。
少女吃得很香,鸡腿上的每一丝肉她都没有错过。
麻香感觉有点热,解开了外套的拉链,露出了里面小花猫图案的体桖。
这个年龄的女孩到了戏谑彼此身材的年纪,麻香的小花猫没少被女同学们笑称大脸猫。
费可当然也懂这些话里的意思,这会儿正巧坐她对面,他脸不红心不跳,却在深思,应不应该转过头去。
会不会显得刻意,让人尴尬?
麻香的面里加辣,吃得喘起了白气,白皙水嫩的小手开始噗呲噗呲,像个电动小风扇,给自己的柔弱唇红散热。
念奴娇,红润娇柔。
费可收回落在她唇间的目光,摇了摇头,把念奴娇这个念头荡漾出去。
又重新喝了一口面汤,费可试图用话题转移注意力,“你不讨厌我?”
高一七班的学生,或冷漠,或微笑,或勉强,与费可大多一面擦肩而过,一种孤立的风气,在之前是有过的。
除了詹颜没有办法,跟他一桌,只能被打入费可门下走狗的行列。
麻香愣了愣,眉眼里有些对不起,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有段时间也跟着大家一起排挤孤立费可。
她当时没有想过这些会伤到一个人的自尊心。
平时这个男孩总是一副漫不经心,除了投入学习,什么都不萦绕在心上的样子,可是他跟她一样,这个不大的年纪,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与骄傲。
费可有些意外少女的道歉,她眼波潺潺,大抵是认识到了什么。
不管是她自己体会的,还是被教导的,这都是一种中式的成长,含蓄又有深意。
费可摇头:“你又没做对我做错什么。”
所以不必道歉。
麻香的脸色更难过了,压低声音道:“我前面孤立过你,也跟大家一起说过你坏话。”
脑海里,男孩弯下腰去,动作轻柔而缓慢,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些已经破碎成一片片的试卷残片的画面在少女心里回落。
爷爷常说:君子如玉,触手也温。
那是她第一次在同龄男孩子里看到这样的场景。
少年不卑不亢,不忿不怒,一片一片捡起来了被人撕碎的试卷,哪怕后面,他也只是孤勇的对世界说,“请让开”。
爷爷听了这事,罕见的对自己发了脾气,那是麻香记忆里,爷爷不怒如海啸的样子。
为此,深夜里,她梦见过少年那个样子好几次。
后面麻香便偶然开始关注费可,这一观,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坚韧不拔。
他努力奋进。
他傲骨不坠。
麻香第一次觉得,男生也不都是满脑子都是篮球的笨蛋。
费可觉得少年时的可爱之处正在于此,年少不知善恶,却能直面惨淡。
在下一秒悔过的时候,便诚心道出自己的过错,时间长河里,这样的道歉与原谅,总是让人能体会到头顶那片星空的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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