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膳后,施中宣斜靠在后堂软榻上,优伶蒋玉菡在一旁清唱昆曲。这个蒋玉菡可不一般,不光戏好,长的也好。男生女相,活脱脱一副美娇娥模样,雌雄难辨,言谈举止风流娇媚。

忠顺王爷施中宣这个老色痞,早就心痒难耐,但蒋玉菡性子清高寡淡,又软硬不吃,不好得手。施中宣偏又爱听他的戏,不舍得用强,只好就这么放在身边,令他做府中小戏子们的师傅。

这时,执事太监进来,见王爷微闭双目,躬身站立,不敢说话。少卿,施中宣问什么事?

“回王爷话,贾雨村大人在外候旨觐见。”

施中宣坐起身,小太监心领神会,连忙出去传贾雨村觐见。

贾雨村进来便行礼请安,施中宣微微点头示意道:“你来做什么?”

贾雨村瞟了眼站在一旁的蒋玉菡。蒋玉菡转身退下。

贾雨村笑道:“前儿,卑职遵王爷命,联合几个御史,正要上本参荣国府贾赦勾结外官一事,现圣上突然点了王子腾入阁,。。。卑职想,贾赦和王子腾本是近亲。。。”

忠顺王一听这话就火大呵道:“怕什么。他入他的阁,你做你的事,我看你也忒谨小慎微了。”

贾雨村知道忠顺王正为这事不爽,讪笑道:“卑职跟着王爷,自是不怕。只是,圣上钦点王子腾入阁,实在突然,卑职不敢擅纂行事。”

施中宣心里暗骂:不中用的墙头草,但脸上不显道:“入阁又怎样,左不过是给贾,史,王,薛,四家进补拖些时日罢了。他们靠山失忆,如果能攀上神仙逆天改命,老夫就服他们。。”

贾雨村连忙陪笑道:“王爷神算,北静王爷倒了,四大家族危矣。”

“他不是还没倒吗?”话音刚落,一个二十七八岁,高个斜眼的男子,踢踏着走进来。他给施中宣行了一礼,便往椅子上坐了。

贾雨村一看,心中叫苦,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忠顺王爷家的傻儿子施方源。

此人猪脑,还专爱干些灭九族的事,平时,贾雨村都是绕着走,今天偏又遇到。

贾雨村心苦面笑先施一礼,还未开口,施方源又大声道:“怎不把水溶毒死了事,等他又缓过来,那不是白瞎了你这番精细功夫。。。”

贾雨村一听这话,吓得两腿一软,心中立时开骂:“遭雷劈的瘟神,这丢脑袋的事也是能嚷嚷的吗。。。”可脸上仍陪笑道:“世子放心,北静王爷吃了此药,再无恢复记忆可能。”

施方源还是不忿道:“这机会难得的很,不如来个痛快。”

贾雨村笑:“世子请想,北静王爷如果突然身亡,莫说圣上要怎么细查,就是那几个王爷,也定把京城倒过来查几遍。我等安能在此喝茶。”

忠顺王听罢微微一怔,说道:“本王正想问你,事多偏又忘了,那下药的是何许人,现在何处?”

贾雨村心里一凛:“好嘛,这点灭九族的事,今天是非说明白不可。”于是微微一笑道:“小人也是奉王爷命,尽力而为罢了。”这话透着狠劲:“你别忘了,如果事发,你是主谋。。。”忠顺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贾雨村又道:“下药之人说来也奇。卑职在应天府曾审过一命案,一家农户孤女将当地乡绅儿子棒杀,本该秋后问斩。我细细一查,原来是那乡绅儿子屡次逼奸女子。审问时,发现女子聪明异常,而且识文断字。卑职看她可怜,判监后斩,暂且留了性命。

去年,王爷命卑职遣人进北静王府给水溶下药,才想起此人。先是把她案子销了,又许她重金,她见能活命,便答应下来。自己卖身进北静王府御膳房当差。这次下药,皆出自她手。”

忠顺王点头道:“能在主子饭菜里下药,事后还没事一样,是个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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