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晚是清寒的。

这里的树木比石柱峰上茂密的多,枝叶如伞盖,挡住了山风,可独轮车是敞篷的,行驶越快风越大,仅有的一件单薄衣服因为着火被他脱掉,此刻苏服白瑟瑟发抖,拼命蜷缩着身体,以减少受风的面积。

脑子好像都被冻僵了,无力思考更多,只得暂时放弃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怪事都捋清条理。

追杀自己的敌人好像不是一伙的,前一波没有弓箭和猎犬。

携带弓箭和猎犬的敌人可能是住在这附近,对地形比较熟悉,依靠猎犬追踪,竟然能追赶上无视体力消耗的独轮车,还给自己设下了圈套。

“即使他们就是附近的山民,也不可能对每一座山都了如指掌,只要我跑得够快,够远,还是能将他们甩开的。”

从天黑到天亮,苏服白翻过好几座山,回首望,石梁和石柱峰似乎近在眼前,没走出多远,与石梁相连的另一座山峰裸露出大片灰白的岩体,是陡峭的悬崖,证明他没有走错方向。

究竟走出多远,有没有绕冤枉路,他不清楚,敌人是否还在身后追赶,他更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跑。

独轮车不需要休息,车轮一刻不停的转动。

苏服白取出两块杂粮饼和一块肉干,冷冰冰,硬邦邦,连吃好几天,让他看到这两样东西就皱眉,胃里也一阵阵不舒服。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吃,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吃饱喝足才能抵抗山中的严寒。

四肢有些僵硬,他长时间蜷缩着,加上寒冷,血液流动不畅,手指连简单的抓握都感到吃力。

苏服白干脆从车斗里跳下去,独轮车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十来分钟,浑身冒汗,气血顺畅了,身体也不再僵硬麻木,肚子也更饿。

他跳上独轮车,给杂粮饼浇点水,两三分钟,从干硬变的松软,没一会儿两块杂粮饼和一块肉干便塞进肚子里。

感觉冷了就下车跑几步,身体热起来便上车休息,靠运动抵抗严寒。

天快黑的时候,身后的石梁、石柱峰已经有些远了。

他翻开粗糙泛黄的地图,无法将自己行走的方向和地图的方向对应起来,与石梁相邻的两个标志物分别是两座相对而立如被劈开的山峰和一片连绵的光秃秃泛褐色的矿山。

太阳在山中的余晖已然不多,仔细四周扫视一圈,并未发现和两个标志物相似的地形。

继续往前。

一天一夜,苏服白的精神、体力都消耗巨大,十分疲倦,但他不敢睡,他必须醒着寻找下一个标志物,实在找不到,也不能让石梁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吱呀”“咯吱”

和独轮车行驶时相似的声音出现在前方,杂乱,显然不止一辆车。

遇到商队了?

他顿时心中紧张,猜测对方会不会是敌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想杀死他,也不怪他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还想跑?不必跑了我的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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