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俊的眼中满是歉意,强忍住心痛,转过身将张婉儿护在身后:“陈阉狗,你该死!”

他纵跃而起,站到了擂台上。

“竟然回来了,难道你已是一品宗师?”陈二的眼中带着欣赏,上下打量两眼,轻轻点头,“果然是一品宗师,没想到你竟然藏得这么深。张海跌境二品,竟然和钱多多培养出来了你这么个妖孽。”

“你回去吧,我不想杀你,但假如你要拦着我杀那两个人,我会废了你一双手。”

陈二指了指许元和张婉儿,对白义俊说道。

“假如你要拦着我,我便杀了你那便宜姑姑!”

白义俊压制着怒火。

前日,他收到消息,圣上一纸手谕唤他归京,他便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往回赶。

然而回长乐途中,遇到锦衣卫驿官,才知道圣上最近身体抱恙,早朝都未出,谈什么亲笔手谕才知被骗。

此刻紧赶慢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师叔还是死在了这阉党的手下!

看着张海残缺的尸身,白义俊噙住眼中热泪:“你且试试!”

一把长刀自袖中划出,刀身细长,几乎只有半指粗细,且只在前端开刃,上面有淡淡的血腥气。

这是不久前才杀过人的刀!

“凌空斩!”

白义俊碎步推刀,刀刃顺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划向陈二的咽喉。

陈二收起表情,身形一侧,让开一个身位,下蹲屈膝,身形如鬼魅一般,竟然不讲道理的绕过了这一刀。

但一寸长,一寸险。

刀锋削去了他肩头的衣角。

刚好他的爪击也落到了实处,割开了白义俊的白衣。

鲜血晕染开来,如同泼墨山水,白义俊脸上划过一抹狠厉,后撤半步,长刀直直劈斩下去。

陈二眼眶通红,显然内力汹涌到了极致,肥胖的身躯就像被吹鼓起来,下一刻,飞快干瘪下去,就连那头颅都似乎缩水了几分。

刀尖顺着头皮堪堪滑过,他已经欺身而进。

白义俊手中有刀,他手中无有兵刃。

陈二要贴身短打拼硬桥硬马的近身功夫,但欺至身前时,他的视线,却被一把短刀填满。

“嘶……”

陈二被一刀砍在肩膀,发出痛苦的声音,身形顺势一滚,下得擂台去,堪堪退后十几步,才卸掉了这股蛮不讲理的劲力。

“左手短刀,右手长刀。你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为何总有旁人能找到如你们这般的妖孽,而我却一个合眼的徒弟都寻不到。”

陈二撕下衣衫,捆住右臂。

“不过,就玩到这里了!”

他左手强夺走身边人的长枪,往前狠狠一刺,枪身震颤不止。

白义俊调匀呼吸亦是飞身而下,面带厉色:“没杀了你,是我修为不到家,再来一次,要了你的命!”

“当年我就该废了张海,奈何心软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差点让你要了我的命。”陈二摇摇头,“但可惜,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

人群四散而开,给两人让出空间。

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认出了白义俊和他身上的那块腰牌。

那这个刚杀掉了一位二品武夫的人,到底是谁?!

竟敢和监察百官的锦衣卫动手?

“拼兵刃,你是找死!”

陈二话音未落,眼前便炸开一道冰冷厉芒!

白义俊持刀逼近身前,寒光闪闪。

红缨枪顺势挑起,主动贴住长刀,不停颤抖的长枪一贴便如同蟒蛇一般,将白义俊手中长刀卷住,随后往一侧带去。

这一式,虽未完全卸去长刀来势汹汹的劲力,但也足够。

明晃晃的枪尖已经袭至白义俊面门!

然而下一刻,白义俊便做出了最完美的决策。

他硬生生舍去了手中刀,强行将陈二的长枪重心也一齐带走。

倘若不松手便要被带走,失去重心……陈二手腕一转松开长枪,随后身体一沉,扭腰踏步,双手似乎要往白义俊肩膀上撘去。

白义俊看到破绽顺势一靠,要贴往陈二胸口。

正是张海最后所用的那一招。

但白义俊凭着一品武者的体魄,硬生生化解了陈二的攻势。

两人如同陨星坠地般,凶狠地撞到一起,五脏六腑齐齐震动,浑身筋骨似乎都随之离位……

噗!

本是死敌的二人此刻抱在一起,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往外喷涌。

乍一看,却好像亲如骨血的一对近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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